“臣等,叩见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允熥换好袍服之后,刚在在景仁宫宝座上做好,以书舍人刘三吾,吏部尚书凌汉为首,大学士詹同,翰林侍讲方孝孺,翰林学士黄子澄,齐泰。督察院御史,詹事府学士等三十余人,入殿叩拜。
大明枢部,官集团的核心力量人物,都在此列。
臣之,朱允熥看到了站在翰林院学士侧的解缙,后者不动声色的对朱允熥使了个眼神。
朱允熥顿时会意,这些臣们一早就来,可不只是普通议政那么简单。
“平身吧!”朱允熥笑道,“给诸爱卿赐座!”
书舍人刘三吾带一众翰林学士,肃然再拜道,“臣等,恭贺殿下,提王师扫不臣之国,灭番邦震大明声威。千载已将,兵锋未有如我大明之胜者!”
“当日殿下御北征,臣等愚昧鼠目寸光,言兵战凶危,高丽小邦桀骜难驯反复无常。岂料殿下提百万兵,横扫千钧,踏破番邦,为大明永绝北地边患。”
“殿下赫赫武功,必名垂青史。大明声威,万世传颂!”
瞧瞧,读书人说的话,就是好听。
“不用好听的话,都往孤身上说!”朱允熥笑道,“一战灭高丽北地大患,是皇爷爷运筹帷幄,前线将士奋勇厮杀之功。再者,我大明国力强盛,方能一鼓作气,恢复汉时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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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仁厚,臣等不及万一。”众臣再拜道。
客套话说了一堆,见这些人还不开口说实事,朱允熥开口道,“诸位一大早,巴巴的赶来,不是为了专门歌功颂德吧?”
臣,臣子们眼神碰撞之后,大学士詹同出列,缓缓开口,“殿下,臣有本奏!”
“说吧!”朱允熥端起茶碗,轻吹了一口说道。
“殿下北征之时,陛下令,大明征收商税。臣等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不通时务之人,商税亦是国家财源,不可废置。可大明开国不过三十年,天下各地百废待兴,轻赋税本是与民休养生息,富民的德政。”
“江南百姓本就赋税颇重,此时又再收商税,岂不是前功尽弃?江南地方,许多州府民心生怨,士人官绅纷纷上书。朝廷施峻法,派去的税官都是酷吏,弄得地方民不聊生,大族家破人亡...........”
朱允熥顿时感觉腻歪起来,这些臣,在老爷子那碰了一头包,还不死心。见自己回来了,马上就跑这诉苦来了。
“昔日,王问于吕望曰:“为天下若何?”
“对曰: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
啪,朱允熥一拍御案,怒斥道,“住嘴!”
詹同说所的,乃是周王问姜子牙的典故。
天下该如何治理,姜子牙说,行王道的国家百姓富足,称霸天下的国家有军功的人富足,勉强存在的国家大夫富足,无道的国家国库富足。
上面君王和统治集团的财富多得溢出来,下面百姓穷得象竹篮里的水漏得干干净净。
“亏你还是大学士,跟孤在这里强词夺理!你还真是大胆,这些话,你怎么不当皇爷爷面说?”
朱允熥怒斥之下,殿落针可闻,一片沉静。
“此一时彼一时,你用千年前周王的故事,比喻我大明天下,还说不是迂腐?”
“周王时天下多少人,如今大明多少人。那时周朝才多大的疆域,大明又有多大的疆域?”
“治理天下,就是要富国强民。商税本就是富国之法,国朝的财源良策。怎么到你们这,你们只看到坏处,看不到好处呢?”
“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奉养百官,军队,充实国库。兴修水利,赈济灾民,哪样离得开钱?”
“按你说的,不收商税,只收农税,那不是诺大的天下都加在农人身上?场你们给孤算算这个账,都从农人身上要。仅凭天下的粮税,长此以往,国家能富吗?百姓能富吗?只怕无论是国家,还是百姓,都越过越穷!吃了上顿没下顿!”
朱允熥越说越气,大声道,“在你詹大学士心,大明收了商税,就是为了充足国库,富国穷民的无道之国吗?”
“臣不敢!”詹同惶恐下拜道,“臣只是说,天下安定之时,不宜行此雷霆之事。为君,当以怀柔为主!”
“怀柔?怀柔就是不收税,就是损害国家利益?孤问你,即便是不收这些商人的税,民能富吗?”
朱允熥环视一周,继续开口,“不收税,富者越富,穷者越穷。富者横行法外,穷者肩挑天下,这才是无道之国!”
“孤知道,孤早就预料道,商税的事你们回来孤这里闹。认为收的多了,名目多了,收的狠了!”
“你们就不能仔细看看,想想,再来找孤说吗?”
“商税,收的是城,河,关三税,怎么就危害普通百姓了?再者,你方才也说,江南百姓赋税颇重。为何如此之重,你们不知道吗?收商税,就是为了让江南普通百姓的赋税,少上几分?”
“非要拿这些事,跟孤胡搅蛮缠,是认准了孤一定会迁就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