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刘执比自己还小两三岁呢,都要二婚了,自己却连头婚都没有,整日浑浑噩噩,只有“头昏”。
大哥李黑茶、二哥李红茶是早就成了亲的,自己那几个侄子侄女都挺大了,连小弟李花茶才十六岁,这两年都开始有媒人上门儿给说亲了。
想到这儿,李三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像他这种“身世”,即便是在市井之中,也算是相当不体面了;他本人做生意呢,也不是很争气。
可以说是既没有身份地位,也没有钱,谁会给他说亲啊?
不过好在李三本人对此也并不感兴趣,这日子不扛混,恍然间才发觉——一晃儿自己都过了最佳的成亲年纪了,若再等几年还不成亲的话,可不就成了人家嘴里的“光棍儿”了么,时间紧迫啊!
话虽如此,李三没心没肺的倒也没什么危机感,只是有些纳闷儿——咦?自己分明对男婚女嫁的不感兴趣,现在搁这儿叹什么气呢?!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感叹给吓了一跳:莫非他这是到了年纪,突然又对成亲一事感兴趣起来了?
眼见那即将二婚的妇女心满意足地捧着“喜茶盒”走远了,路缘缘才抬起手在李三眼前挥了挥,“……我说李三,你没睡醒啊?”
——今天总是神不守舍,可能的确跟昨夜休息不好有关。
李三尽力收回心思,瞥了一眼刘执,装作不经意似地道,“刘六儿,你又要成亲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一下贺礼。”
刘执抬起眼睫跟他对视一眼,还没等说话,路缘缘先听不下去了,叉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叫又要成亲了,你会不会说话儿啊李三!”
李三自己说完也觉着不大好听,毕竟是二婚,大多数人都是不太想大肆宣扬的,相比头婚低调多了,他倒好,直接给人家说出来了,多尴尬呀!
忙找补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看看我能有什么帮忙的……”
路缘缘一听就笑了,“算你有点儿良心!不过刘家和贾家这种身份的人家大婚,肯定是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还用得着你?别说你了,连我都插不上什么手,你就老实等着送礼吃喜酒罢!”
“贾家?”
李三听她说完,心里登时一个咯噔,脑中也随之“轰”的一声——听路缘缘那意思,男人姓贾,还是大户人家,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只有贾真了。
再加上上次宴席他发现贾真和刘执二人原是老相识,而贾真亲昵地叫她清清,刘执也热心地给他出谋划策,二人昨夜还一起结伴看戏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李三不是没有察觉,他从一开始看贾真就有莫名的敌意,可能来自于男人不太准的直觉,但他万没想到——二人竟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地步了?!
可话说回来,刘执毕竟是二婚了,现在又从商抛头露面的,贾真再不济,到底出身京城名门望族,他知道那些大家族里条条框框很多,不可能让贾真擅自做主婚事的,所以他心里一直还存有一丝丝希望——就算贾真真的看上了刘执也没用,以刘执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同意做妾的。
可眼下路缘缘这么说,分明是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了,她说什么来着?“像刘家和贾家这种身份的人”——也就是说,刘家背景也不简单,最起码和贾真家里是门当户对的,不比贾家差!
李三上次和刘执说话,刘执是透露出一些东西的,他知道刘执的家世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但也没想到好到可以和贾家媲美,他可听民间八卦说,贾真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来的,因此他只是来临安“镀金”的……
刚刚觉得和刘执之间的差距好像小了一些,现在忽地一下又拉开十万八千里了。
李三一时间心灰意冷。
偏偏路缘缘又接上了他方才脱口而出的疑问,“有什么可惊讶的,贾家,就是知府贾真家啊,你不知道么?”
路缘缘见李三一脸惊讶,也挺惊讶——她看得出来,刘执和他关系相处得不错的,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好友了,她还以为刘执早就告诉他了呢!
得到了路缘缘的亲口证实,刘执也没有反驳什么,李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她坦然地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混乱的心绪反而突然平静了,这恐怕只能说明一件事——刘执对他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有他自己整天在那儿心旌荡漾,疑神疑鬼的,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他早该清楚的,像刘执这样坦坦荡荡的人,是不会刻意隐瞒什么的,除非她觉得这种事根本不重要,不值得她特地去说。
是啊,的确,刘执一直以来只是将他当成好朋友与合作伙伴罢了,而定不定亲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所以不说也很正常罢?
毕竟二人也没有机会谈及此类事,他也没问过,谁会到处跟别人宣扬自己的私事啊?
李三想着想着,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