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对面茶楼生意火爆异常,自家生意依旧还是老样子,除了对面小桃姐风风火火地来定了几次茶叶之外,依然只是稀稀拉拉地偶尔有几个散客需要招呼罢了。
小豆子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望风景——三公子这几天神出鬼没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问他,就说要挣大钱。
唉,没意思!要是他在家的话,二人还能换班儿去对面茶楼溜达溜达帮帮忙看看热闹。
小豆子歪着脖子将头埋在肘间,大大地叹了口气,一幅小大人儿的模样,看着怪有意思的。刘执觉得好笑,拿指节敲敲柜台,“小豆子,你家掌柜呢?”
小豆子忙起身,“刘掌柜,您不忙呀?我家三公子起早出去溜达街了,还没回来呢!”
起早溜达街?刘执疑惑地看他一眼。
可能也是觉得这么说显得李三很没有正事,小豆子挠挠头,解释:“说是什么……视察一下,开拓市场的……”
“哦。”刘执点点头,“那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一声,现在茶楼生意好,每月固定要的那些斤茶肯定不够,所以之前约定的供货文书我想修改一下,改成随用随取,每回记账,月终结算。”
她还没找李三详谈,只是随口一说,小豆子便露出些为难的样子。
刘执笑盈盈道,“怎么,小豆子觉着不妥?”
小豆子纠巴着眉头,“不是……”
吭哧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先说好,刘掌柜别误会啊,我不是怕您赖账什么的,只是我们家的生意啥样您也知道,属于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买卖,都不如给人做工吃得饱,尤其是这个月,生意愈加不好,要是月终结账的话……”
他和李三还不得饿死呀!
刘执没想到李三主仆的日子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听了小豆子的话不免惊讶,“生意差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跟我说。”
小豆子嗫嚅道,“没钱吃饭,三公子要面子不让说,嫌丢人……”
刘执想了想,正色道,“李三这真是拿我不当朋友了,街里接亲的,再说本来就是用的你家的货,早晚都要结账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样吧,以后我让你小桃姐取一次货结一次账。”
“多谢刘掌柜!”小豆子听刘执这么说,顿时雀跃起来,“这样顿顿都能吃饱饭喽!”
“不过……”刘执欲言又止。
“怎么啦,刘掌柜您说?”小豆子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我记得开业前定第一批茶叶的时候已经给你们掌柜的结过一次账了,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怎么连饭都吃不上了?”
刘执本想回头有工夫去问问李三,转念一想,李三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别扭性子,够呛能说实话,还不如跟小豆子打听打听呢。
“那个啊……”小豆子抿嘴,“三公子说了,那是我们发迹的本钱,饿死也不能动的。”
发迹的本钱?刘执听了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多亏她平时从容应酬人惯了,硬是克制住了,依旧淡然询问道,“那也没多少钱啊,能做什么本钱?”
详情小豆子却也不知道了,摊手:“三公子没说,反正他说他有好主意,让我在家等着,到时候忙得脚不沾地儿呢!”
听了小豆子这话,刘执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李三的好主意,八成不是什么好饼。
便嘱咐小豆子,“等你家掌柜的回来了,马上过来告诉我一声。”
“哎!”小豆子欢快地应下了。
一上午,刘执都有些坐不住,总觉得要发生啥事似的,招呼茶楼客人的间隙,目光不时瞟到对面茶叶店去看看,期间还叫小桃去取过两次茶叶。
小桃说李三还没回来,小豆子拿到茶叶钱后乐得直蹦,小心翼翼地收到钱匣子里去了,只留出了一个钱,说李三要是中午还不回来他就买两个馒头吃,孩子怪好的,比她家里那整天撒泼嚷嚷顿顿吃肉的臭弟弟懂事多了。
小桃絮絮叨叨的,刘执心不在焉地应和了几句,这李三,天天往外跑,干嘛去了呢?
中午茶楼客人又多了不少,刘执忙活起来就暂时将这事忘到脑后去了,反正李三那么大个人,也丢不了。
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她想起来又瞥了一眼对面——还是小豆子一个人,而且已经起身擦柜台收盒子,准备收工关板儿了,晚上一般就没人买茶叶了。
刘执不免担忧起来,喊宁都过来,“你去对面问问小豆子,他家掌柜怎么还没回来,他自己晚上吃饭了没有,若没有,让他来我们家吃口现成的。”
宁都应了一声去打听了,转个身的工夫就回来了,“正好碰见李三掌柜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个女人。”
“啊?”刘执惊讶。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的,就是腰一扭一扭的,不像正经姑娘。”
“嘁,你还能看出正不正经?扭腰就不正经啦?兴许人家腰上有病,不弯着走不了路呢!”
一边擦桌子的小桃听他这么描述,斜了他一眼。
宁都懒得理会她的抬杠,又气她没事闲的噎自己,犟道,“腰上有病,眼睛也有病啊?到处瞟着男人,钩子似的!”
小桃抹布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