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下来的官儿,要审芝麻绿豆的案,老百姓们还是头回听说,因此离公开升堂审案还有半个多时辰,围观群众就将县衙给团团围住了,那长队浩浩荡荡的一直排到公堂跟前儿,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嫁娶呢。
都是想看个热闹唠个闲嗑儿而已,所以就算后来从衙役口中得知贾知府只是过来旁听一下,并不是亲自升堂,大伙儿也没扫了兴,照样儿聊得热火朝天,七嘴八舌地讨论案情。
“知道吗,那骗子还骗过我家街坊呢,不过骗去的钱财不多,没报案,就自认倒霉了。”
说话这人不知怎么还语带一丝得意,好像这是啥好事儿与有荣焉似的,着实令人费解。
“是吗?听说那骗子是个女的?”
“你才知道哇?据说还是个美人呢!要我说有这姿色,找个男人靠不就完了,做什么搞诈骗么,劳心劳力的还挨抓!”
“你懂个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人家不是有一技之长,想自力更生嘛!妈的,作为一个爷们儿,我竟然还蛮佩服她的!”
“哈哈哈,别出心裁!那你佩不佩服她坐大牢的勇气?”
“去去去!”
几个衙役听到这边不着调的议论,板板着脸跑过来一挥手,跟哄小鸡似的:“不听滚蛋,不要在这儿传播助长歪风邪气的言论!营造和谐环境,人人有责。再瞎说过嘴瘾别怪我给你们都抓起来跟她一起坐大牢噢!”
那几个闲汉一听,赶紧闭了嘴,堆了笑脸,“听听听,官爷莫生气、莫生气。没事儿闲的瞎扯个淡么,别当真,我们可都是守法的良民。”
“扯蛋?别扯了裤裆!”衙役大哥没好气儿地叉腰骂几人。
几个祸从口出的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错了错了!”
“正事不足!”衙役大哥又狠狠瞪了他们几眼,回去站岗了。
刘执带着小桃宁都他们在门外转了一圈儿,发现来晚了,根本挤不进去。
宁都会功夫,当然可以直接带几人跳进去,但要“飞”过墙去,少不了搂抱扛的,主子刘执毕竟是个女子,触碰多有不便。他是侍卫无所谓,只听从指令,就看主子发不发号了,因此便探询地看向刘执。
刘执本想让宁都过去跟衙役大哥打声招呼,这样就能帮忙通出一条道来,而且这也不算走后门儿,本来么,她们可是苦主,当事人都进不去,你们看的什么热闹?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出自己的意思,李三便从后边走上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我知道公堂那边儿有一道墙,墙根儿底下有几块大石头,咱们可以翻墙进去,一拐就到了!”
小桃一听不禁翻了个白眼儿——这李三是真没啥正事儿。方才衙役大哥教育那几个闲汉时怎么没连带把他说上几句?自家主子是什么身份,李三竟然怂恿她翻墙!
就算不考虑身份,哪个女子有门不走,没事闲的翻人家大墙的?连她长在乡下都不会干这事儿,何况主子这么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了。
只是还没等她把白眼儿翻完,耳朵里便清清楚楚地传来她家主子的声音,“李三儿,那墙在哪儿?带路。”
小桃就这样翻着白眼惊愕地张大了嘴。
宁都看她嘴歪眼斜的,关心道,“中风了?”
“去你的!”
小桃抡起拳头就要给他一下子,宁都连忙躲开,一边往前走一边嘲笑,“你打我,一会儿我可不托你过去,就让你骑在墙上下不来!”
“用得着你托!”
小桃啐了他一口,心烦意乱的,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不怪她娘在家时常说,守啥人学啥人,特地把她送进大户人家干活,能挣钱还能学学礼仪规矩长长见识啥的,是好事。可主子这守着李三,怕不是要学坏了?
便纠结着要不要给京里的大人通个信儿,可通信儿不是背后告状背叛主子么?但她也是为了主子好呀,她说话主子又不会听……
小桃天人交战之间,小豆子拽她衣袖,拍胸脯:“小桃姐,我翻墙可厉害了,你别怕宁大哥的吓,我也能托你过去,保证不让你卡那儿!”
“一个两个的乌鸦嘴,你们才卡那儿呢!”小桃气咻咻的,“翻墙谁不会?我又不是没在乡下待过,但那是女孩子家家该做的事么!”
小豆子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咧嘴挠头,指指前面兴冲冲的刘执和李三,“小桃姐,那、那我也去翻了,你在门口等等,一会儿等我进去了再从里边帮你开条路出来。”
小桃气得差点儿翻白儿,一把揪住他,“回来!”
小豆子不知她生得什么气,委屈巴巴的,“怎么啦小桃姐?”
小桃叉腰缓气儿,“……你家主子,素质可真低!好歹也是挺大个家族出来的,从小就没人管管他吗?”
小豆子一听这话,小脸立刻绷了起来,“小桃姐,你说的什么话?三公子虽然没什么钱财,也没了父母训导,但他人是特别好的,怎么就素质低了。”
“撺掇我家主子翻大墙带坏她,还不是素质低?没教养的人才这么干呢!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什么身份,要是让人知道她翻墙,背后要笑掉大牙,她可是……”
小桃说到这儿舌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