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女骗子没想到刘执会来一个反问,讶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过后反应过来她这是跟自己打马虎眼呢,反正自己只想知道结果,偏不跟着她的节奏周旋,便冲李三眨眼笑道,“我看不是,丈夫是天,哪有女子在自己丈夫面前颐指气使的,你说是不是,李公子?”
好一个丈夫是天!
刘执都快憋不住笑了——了不得,这样一位深谙“妇德”的懂事乖顺女子,竟然会是个骗子呢!
魏知县和蒋师爷闻言也不禁抽了抽嘴角儿——是他们老糊涂了?这骗子到底是啥人啊!
贾真这个脾气则是更为直接,干脆走上前一步,快言快语地不客气道,“你都看出来不是了你还问?是不是有什么大……的不良居心?”
——是不是有什么大的不良居心,刘执觉得以贾真的文化水平绝不可能问出这么个蹩脚的句式,肯定是脱口而出想说什么不好的话,意识到不大妥当又收了回去,嗯,有点儿意思。
或者说,从刘家出来到现在碰到的所有人,都很有意思,或好或坏,均是生动有趣,简直不虚此行啊!刘执暗中满意自己的选择——她算出来对了。
她是挺高兴了,女骗子可不高兴了。贾真这个突如其来的质问语气是什么意思?暗示、不,明示自己的问话是居心不良?
看他眼睛挺亮的呀,怕不是个瞎子没看到自己的样貌?但凡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自己的美貌也不会这么跟美女说话儿吧?
女骗子不解地咬着嘴唇,一脸无辜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这位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随口一问就更不应该了。”
贾真摇头道,“卖海参就卖海参,人家买主的家事与你何干?”
“我……”
女骗子嗫嚅了一下,不知怎么反驳。
半晌没吭声的李三突然道,“也就是随口一问,大可不必上纲上线。刘六儿,这位是?”
魏知县和蒋师爷他去衙门办过事,都是认得的,眼下不方便在骗子眼皮子底下行礼,因此方才已经暗中点头示意过了。可这个陌生的男的是怎么回事儿?一副站出来要替刘执出头的样子,刘执那么聪明,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自有办法对付女骗子了,用得着他中途横插一杠子英雄救美?
不待刘执说话,贾真一脸惊讶道,“清清,你家茶楼这员工素质不行啊,急需培训。不仅对自家掌柜的称呼不够尊重,而且,这是在质问掌柜带回的客人?”
清清?好亲昵啊!
李三突然间就很不爽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刘执的这个小名,更别说叫了。而眼下这个从来没见过的莫名其妙的年轻男人却知道!刘执不是刚搬过来临安么?究竟是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的人?莫非是旧时?
还说自己是刘执家的员工……虽然这是最好的解释,但怎么越想心里越烦乱!李三不禁皱起了眉,脸颊也跟着微微鼓了起来。
不待刘执说话,女骗子一脸失望道,“原来李公子是在茶楼里打工啊,我还以为……”
李三之前说“我的铺子”,原来是“我打工的铺子”,是她理解错了,看来想钓金龟婿也没那么容易,哪能碰上一个就条件好?看贾真那针锋相对的样子,估计对自己也没意思。想到这,她顿觉意兴阑珊——一会儿赶紧骗完了钱跑路得了。
众人各有所思,却不知此时最无语的当属刘执了。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明都是在问她话,她这个当事人却愣是一句没答上,话头儿都让别人争先恐后地半路截走了,能不无语么!
不行,这气氛不太对劲儿,她怎么着也得说两句了,刘执张开嘴,刚说了一句,“其实……”
“主子?!魏大人?蒋师爷!妈呀,原来骗子在这儿!我说怎么咱俩等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小桃拉着连枝,冒冒失失地从外头冲了进来,连枝气她不知礼数,赶紧甩开她站好,平了口气儿跟她家大人和知府大人福身行礼,“知府大人,大人,师爷。”
刘执合上张了一半的嘴,闭了闭眼——得,她今天好像没啥机会说话了。
“知府大人?”
店内的人一听来了这么大领导,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行礼了。
李三愣怔了一阵子——刘六儿就是起早贪黑的给他写方案,方才出去是跟他讨论了这么久?他听过京里新派来的知府名字,是叫做贾真,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有为。
还英俊。
女骗子一见小桃意识到不妙,似乎中了什么圈套,立马跳起来就想往外跑,县衙的几个差役见状忙行动起来,不管是不是吃素的,好歹是年富力强的大老爷们儿,几个人还抓不住一个小姑娘了?说时迟那时快,噌噌一左一右的就堵住了去路,将她手腕子一翻一扭瞬间就将她拘了起来,“骗子往哪里逃!”
女骗子挣扎了一下,“放开我!我不是骗子!”
小桃叉腰上前,气道,“睁眼说瞎话!你还不是骗子谁是?!才几个钟头,你就忘了我是谁啦?还我银子来!还有海参!”
她说着冲骗子一伸手做了个讨要的姿势。
“就是!”
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