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你觉得翊王殿下熟悉吗?”凤卿尘的声音悠远空灵,像是来自山间的第一缕晨风。
“王爷玩笑了,我与殿下素不相识从未见过,何谈熟悉。”慕涵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回应道。
女子毫无感情的回答让顾南衣的心猛地一空,胸前最脆弱的地方仿佛突然被撕开一个缺口,晨间料峭的寒风直奔心上那个最隐秘的角落。
凤卿尘对于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并不感兴趣,他跨步至慕涵身前,折扇起落间一枚暗器迅速飞出,而目标正是刚刚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太傅。
“叮铛”一声,飞驰的暗器被顾南衣手中的长剑凌空挡住,而后失力落地。
一阵灰尘起落,那是一根比针稍粗的尖钉。想必是一直隐藏于折扇之中以备主人无虞。
众人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唠闲话,攀关系的摄政王会直接动手,且还是趁人不备使用暗器,目标还是一年过半百的老人,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你这小子!你这厮便是如此待客的吗?懂不懂何为待客之道,堂堂凤国竟无人教你何为礼貌,何为尊长重亲吗?竟还当众使用暗器,过于奸诈狡猾!”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令孟太傅瞬间火大,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
可凤卿尘毫无在意他骂了什么,只是用可笑的眼神看着他,待他气得骂不出来后,这才语气“温和”,阴阳怪气地说道:
“待客之道?你同孤讲待客之道,太傅您在凤国的地盘上将凤国的主人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间,难道这就是轩辕客人对待主人的道理吗?难不成这样尖利冒着白光的武器都是孤的人拿的不成?是孤命人在此捣乱,是孤命人截杀幼帝,也是孤妄图搅乱这大好河山,都是孤干的?是吗?太傅大人?”凤卿尘的语气渐渐由最初的嘲讽变得铿镪顿挫,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都被凤卿尘一袭雄辩与身上深沉的压迫感镇住,全场竟无一人说话,似乎都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慕涵站在凤卿尘的背后也被那股真正的帝王之气折服,她知道他为人向来周全狠辣,心思缜密。既然知道太后皇帝都将今日赴死,又知顾南衣孟太傅来者不善,他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呢?
慕涵仔细回想昨夜和凤卿尘相处以来的一举一动,难不成在那儿?
“在湖后?”她趁众人都还未回神,靠近凤卿尘在他背后悄悄说道。
“还以为你会被男女情爱蒙了心智,这样看来倒还不算太笨。”
他的回答无疑印证了慕涵的猜测。
这片地形形式葫芦,而他们身前的这条小河的源头既葫芦肚子最大的那一泊镜湖。镜湖后面是光洁的石墙,石头光滑嶙峋,形状各异,镶嵌在石壁上与后面悬崖所垂石壁浑然一体,只不过若是细细去看,便会发现墙壁之间留有缝隙,足够十余人藏身。
晨钟已敲五下,时间已过寅时,太傅和顾南衣既然敢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浴佛节上的小皇帝已经去了西天了,至于太后的死后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巴不得凤国越乱越好,这样他们才会更加有机可乘,况且凤卿尘决不会失手,因此太后与幼帝此刻怕是双双魂归碧落了吧。
所以凤卿尘的受伤与被救的时机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也必须要受伤,且必须是在命悬一线之际被人恰好救走,如此方不会落人口舌。
湖后面的暗卫是保命所用,至于这场剑拔弩张的战争必须打,而且要输,要输的很惨,但是惨的同时也要留下敌人的一些证据,证明是敌国搞鬼的证据。当然如果要是能留下轩辕老臣或是太子殿下的人头,那么形势会更加有力。
“砰!”两个简短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接连两下后便消失无踪。
那是轩辕特制的信号弹。
孟太傅见局势发生改变,也知道眼前这位名不虚传的摄政王是在拖延时间,当下狠毒地命令道:
“别废话了,给我动手,他们二人一个不留,给我上!”
话音刚落,刚刚退离二人的包围圈再次围了上来。
慕涵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刀直劈面门,她伸手将身后人推开,一个侧翻灵巧避过,来不及喘口气,一柄软剑又游蛇般向她袭来,来不及躲避,只好挥鞭横挡,鞭走龙蛇间一个用力,敌人手中长剑飞出,慕涵借机将他踢倒在地。
凤卿尘那里情况同样不甚乐观,他本就肩膀受伤无力动手,那群人却出招狠辣招招致命,难以抵抗间便被划了好几个伤口,玄衣浴血,眉眼冷厉,尽显天家尊贵之气。
慕涵见势不对,长鞭出手,顷刻间凤卿尘身前数人便应声倒地。几步踱至凤卿尘面前,一把拽住他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臂,一路且战且退准备过河。
孟太傅没想到二人一个早已受伤,一个娇媚女娘,居然能撑这么久,甚至还伤了他不少的兵卒,见他们想跑,咬牙切齿地对顾南衣说道:
“怎么?你还不动手,真打算让到嘴的肥羊跑了不成?”
顾南衣眼底不动声色,手心却满是冷汗。
他不怕血,不怕战争,不怕无定河边的累累尸骨,因为他本就是踩着无数尸骨才活下来的人。
可是他真的在意慕涵,他知道慕涵会武,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