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不像姜怀升、姜怀义他们这些中年人,瞻前顾后,作为年轻人,他无论是心态,还是手腕,都要更加强硬一些。
他说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在说姜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姜百川在妇人之仁。
姜家传承至今,嫡系与旁支加起来,足足有好几千人。
而嫡系的姻亲更是多不可数,牵连的利益甚广。
曾经这些姻亲都是姜家的助力,给姜家提供过资金和人力的帮助,才能令姜家快速地发展。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时代在发展,商业模式也在变化。
姜家若是不能金蝉脱壳,退去旧的外壳,根本不可能脱胎换骨,重新焕发生机。
姜怀升对于江炎如此敢说,心里虽然有些欣赏,但是嘴上却要打击他。
“就像你所说的,这艘船已经千疮百孔了,你要是强行把许多人赶下船去,那么他们就有可能跟您拼个船毁人亡。重症不能急,只能徐徐图之。”
江炎摇了摇头,回道:“不,我不这么认为。重症就得用重药治,快刀斩乱麻,只要药方开的对,那么就能起到疗效。”
“哦?”
姜怀升坐直了身体,有些期盼地看着江炎。
“这么说,你有药方了?”
江炎自信地回道:“无非就是一些利益而已,只要家族舍弃一些利益,
那么这件事情也不难办。真正难办的是,家族的商业模式,已经家族内部的管理模式都要改变才行。”
姜怀升追问道:“你先说一说,不难办的事,该怎么办?至于难办的,咱们可以再慢慢商量。”
江炎通过这三天来的分析,早就做好了一份详细地改革计划。
虽然改革计划的内容现在在他的笔记本里,但是也在他的脑子里。
“好,回到我刚刚说的话题,壁虎断尾,家族舍弃那些亏损的中小型产业。如果有人阻止的话,或者触动某些人利益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直接把这些中小型产业出售或者赠送给相关利益的人。”
“比如说,家族某个地区负责人,他想要保住这些中小型产业,那么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出钱,把这些产业买下来,从此以后,这些产业归他们私人所有,与家族断绝任何地利益往来,是盈是亏,都由他们自己承担负责。”
“也可以把这些产业赠送给一些姻亲家族,来换取双方的世代友好关系,他们白白得了便宜,肯定高兴地不得了。我们家族虽然会有所损失,但是从此以后,家族也少了一块心病,不会再继续亏损下去。”
姜怀升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插嘴道:“按照你这么办,那么家族内岂不是四分
五裂,很多人都会选择出去单干。还有那些姻亲关系,若是没有了那些相关利益产业制约,从此也没了合作关系。这样一来,家族还有什么权威?谁以后还听家族的命令?”
江炎也忍不住有些恼火地说道:“家族,家族,你老是说家族,你知道什么是家族吗?所谓家族,不应该只是一群有着血脉关系,或者姻亲关系的人聚在一起。一个家族想要传承长远,不仅仅是血脉延续,还要有一种精神延续下去。”
“同心同德,荣辱与共,这才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所在。既然家族中有些人已经离心离德,你强行拿亲情和利益把他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在我看来,十口之家,三世同堂,代代相传,这就是家族。千口之家,人心各异,勾心斗角,又能传承到几代?”
姜怀升又问道:“听你的意思,就算是家族所有人都分散出去了,自己干自己的,这样也对家族没有影响?”
江炎点头道:“没错,真正愿意留下的,愿意跟家族共进退的,那才是家族传承的根基所在。看到一点利益,就要抛弃家族的,这样的人,你能指望将来大难临头,他们可以共同守护家族,渡过难关吗?”
姜怀升一时间无话可说,他实在是被江炎的这些言
论给打击到了,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固守的家族观念被击垮了。
姜怀升作为审计部门的主管,为人不仅严谨,而且固执守旧,有点认死理。
再加上,审计部门没有那么多人情复杂的关系往来,所以他在心思上也没那么复杂,就觉得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那就足够了。
可是他的确把分内的事情都做好了,但是看到家族利润连续亏损这么严重,他内心也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不是他分内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
“姜炎,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不过我做不了主,也回答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原话都上报给家主。你能不能再谈一下,你刚刚说的家族商业模式、内部管理模式该怎么改革?”
江炎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说了这么多,我嗓子都有点干了。这样吧,等您把我这些话转告家主之后,等家主同意了我的看法,觉得我说的对,那我到时候再亲自跟他聊一聊如何改革的事情。”
姜怀升不由面露不悦之色,指着江炎说道:“好你个姜炎,还跟我卖关子,你这是怕我独吞了你的功劳,是吗?”
江炎咧嘴一笑,回道:“我可没这么想,谁不知道,审计部门是最清正廉明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