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一觉醒来,发现都快到晌午了。
她记起前一晚半夜惊醒,张见山给了她甜酒,她喝了一整碗,然后酒精上头,跟他说了好些话,其中还包括她前一世的事情……
她好像还倒在他怀里哭了一场……
喝酒真误事啊!她懊恼的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大头,忽然发现右手的手腕竟被包上了。
昨夜上床睡觉之前,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肿得老高,便故意换了一件袖子偏长的衣服,将手腕用袖子挡住。这手腕明显是张见山替她包上的,苏怜抬手闻了闻,还有股草药的香味。
他,是不是觉察出什么来了?
正在怔愣之间,张见山走了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笑道:“你可算醒了,下次可再不敢让你喝酒了。”
苏怜猛然看见他,脸上没来由地红了。想起昨夜的言行,虚弱地辩白道:“是你那酒酿得太酽了,上头。”
张见山笑了:“是、是,是酒不好,你苏二小姐的酒量自是好的。”
晌午的光透进来,照得屋子暖融融的。他正好站在那道光里,语气随和、自在融融。
没来由的,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害得她心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苏怜下床来,准备洗漱好了去给爷俩做午饭。张见山却拦住她,道:“你昨日做饭扭了手腕,今日就别干活了,我已经将午饭做好了。”
“你?”苏怜瞪着他,“你会做饭?”
张见山又笑了:“不然呢?你以为这些年,阿吉是自己养活自己么?”
苏怜哑然。她倒忘了这一层……
张见山让她自去洗漱,待她拾掇完毕,他已经将午饭摆好。一到了饭点,阿吉也准时回来了。
听说午饭是爹爹做的,他登时垮下脸来。
苏怜噗嗤一笑:“你爹做饭有这么可怕吗?”
说着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
说真的,就是……可以勉强下咽,但是如鲠在喉的那种。
阿吉扔个苏怜一个“你懂了吧”的眼神。
苏怜总算明白了,这见山哥哥为何一定要娶个女子回来做保姆。孩子能长这么大,都是他自己生命力顽强。
张见山看着这一大一小眉来眼去,叹口气道:“以前没想过做饭还有这么大学问,那日听怜儿受言大东家的拷问,才知道这里面门道如此多。当真是处处皆学问。”
苏怜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处处皆学问”,便笑道:“那是自然。民以食为天,吃饭的事比天还大,在这里面下再多功夫都不嫌多。晚饭还是我来吧。”
阿吉一听,登时欢呼雀跃。
昨晚哭了出来,白天又睡了半晌,苏怜的心情好多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当务之急还是两件事,一是处理苏家的事,让娘亲重新掌家;二是赚钱,让这一头的日子越过越好。
苏怜抬起头看看屋子,这屋子的屋顶是厚厚的茅草,虽然每年都翻新,但毕竟是草,雨天滴水、冬天也不保暖。
苏怜看向张见山,道:“见山哥哥,我见咱们家旁边还有一块地,那地也是咱们家的吗?”
张见山道:“是块无主地,也种不了庄稼,怜儿想做什么?”
苏怜道:“既是如此,咱们不如在旁边起新屋吧!这房子年头久了,不防风,下了雪会更冷。原先我担心咱们村子太深,专门从外面请人来建屋,价钱会很贵。如今言大东家拉来了泥瓦匠,正好蹭他的,请匠人们替我们把房子一同修了。”
“建新屋?”张见山有些犹豫。
苏怜以为他担心钱的事,便道:“昨日怜儿正好盘算了一番,钱是足够的。只是,可能需要从钱庄里取上一些。”
张见山沉默良久,苏怜担心他不同意,正准备再劝劝他,却听得他说:“这段日子怜儿如此努力经营,我再阻拦,便枉费怜儿的心血了。今后咱们家的钱物收支自是怜儿执掌,怜儿想如何便如何。”
“你让我掌家?”苏怜瞪大眼睛,欣喜不已。
张见山笑道:“只让怜儿管这么小一个家,已是屈才了。怜儿比起那些世代经商的巨贾,也丝毫不输给他们,言大东家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苏怜欣喜不已。一来是因为张见山终于让她掌家了,二来是他终于认可了她赚钱的能力。要说经营财富,言恒哪里比得上她?他学过经济学营销学财会金融公司治理么?
张见山看着娘子一脸得意欣喜,心里也跟着高兴。他办他的天下大事,让小娘子好好经营她的小日子,又有何妨?
虽然骤然起新屋确实会有些招摇,在村里恐怕要引起一些议论……但是只要娘子高兴就好。
吃过午饭,苏怜便催促张见山赶紧去里正那儿立字据、拿地契。张见山见她如此心急,只好从命。
小夫妻二人提着一些肉菜酒来到里正家,六十岁高龄的里正正躺在太师椅上打瞌睡。
里正这夫人也是续弦,今年才四十岁出头。她好不容易将里正晃醒,里正见是张见山,勉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