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晴。
天很热。
蝉替夏日发出鸣叫。
少女心很烦。
或许说少女有些过了,但看在娇小的身躯和十六七岁少女的面容,自称一声少女也是没问题。
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称呼自己为老太太。
即便她确实活了数十年。
碎蜂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今天就是白石出院的日子,据她派人暗中打听到的消息是在中午十二点,该不该去迎接呢?
去,矜持如她,做不出那种上赶着的事情。
不去,很可能被涅音梦钻空子。
她敢打包票,那位绝对会去迎接白石。
“诶,”碎蜂叹一口气,觉得心闷,十指交叉在一起,高高举过头顶伸直,双脚也在桌下并拢向前。
伸一个解压的懒腰。
她重新趴在办公桌上,看着堆在旁边的文件,计上心头,决定用文件决定自己去还是不去。
“去,不去,去……”
碎蜂一份又一份数着。
砰。
门突然打开,她吓了一跳,心虚地将所有文件掺和在一起,生怕被人看出点什么,再阴着脸道:“大前田,有什么急事?”
大前田希千代一手抹去额头流出的汗水,一手挥着类似报纸的静灵廷通信,满脸喜色道:“碎蜂队长,你看啊,静灵廷通信报道我家宝石公司出产的最新款……。”
他话说不下去。
面前的碎蜂气场从受惊小猫咪转换成暴怒的母老虎,人不再掩盖文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浅金色灵压如雾气般从娇小躯体向外溢出。
压迫笼罩在整个队长室。
“大前田,你看起来很闲啊。”
碎蜂的语气越是平和,大前田希千代越是心慌,额头汗水往外狂涌,背部死霸装湿透了,“碎,碎蜂队长,我想起家里做好午餐,先告辞一步。”
话未落,碎蜂从办公桌消失,到他身后。
话落,人跳起倒转一脚噼在大前田希千代的脑袋上,吼道:“蠢货!”
砰,大前田希千代眼前炸裂出一颗颗金色的小星星,在脑袋周边转悠,摇晃走两步,“好,好晕。”
冬。
大个子倒在地上。
碎蜂还不解气,又往他肉多的屁股上狠狠踹两脚。
这个蠢货!
有要紧的公事还能原谅,为屁大点的小事吓得她心脏差点往外跳出来。
不严惩说不过去。
踹完大前田希千代,碎蜂看向桌上的文件,要不再数一遍?
她摇头。
仔细想想,她没必要这么纠结,又不是和涅音梦那样有什么不良企图。
仅仅是祝贺白石出院,顺便为柳生月影的桉件道谢和赔罪。
这是出于正常的贵族礼仪。
碎蜂想通了,一秒都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瞬步跑向外面。
………………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门口。
白石褪去病人的服装,换上一身死霸装,外面披上无袖的队长羽织。
黑色短发梳理整齐,脸庞白净,他看着阳光照得闪亮的地面,又望向远处的建筑物,心里很想要放声大笑。
不容易啊。
说是度日如年都不为过。
好在,这样的苦日子算是熬过去。
白石转过身,门口抛开卯之花烈外,没有其他人送行,他满脸无奈道:“你至于防贼一样防我吗?”
卯之花烈笑眯眯道:“你在说什么呢?”
“勇音啊,关键时刻安排她去做事,摆明就是不想让她送我。”
“不是有我送你嘛。”
她继续保持笑眯眯的表情,断不会给白石诱骗小姑娘的机会。
白石叹道:“诶,你醋劲不要这么大,我还是爱你的。”
卯之花烈没笑了,一双眼眸睁开,面无表情道:“大白天就做梦,脑袋还没清醒吗?看来需要留下来观察几天。”
“哈哈,开玩笑啦,你别那么认真,再见。”
白石挥手告别,他不想继续闻四番队的那股子药味。
当然,卯之花烈身上的味道除外。
同样是药味,她身上的药味格外有几分清新。
可这位不会一直待在身边让他闻。
勇音也一样。
抛开她们之外,四番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该走就走。
他使用踏前斩消失在门口,下个瞬间,出现在十番队舍的大门前。
路上不见行人,明明是大白天,大门还是紧闭状态。
破绽百出啊。
白石心里想着,抬手推开门。
啪。
一道道彩带飘下来。
蔚蓝的布遮盖庭院上空,将这里铺满阴影,超两百的队士齐声喊道:“欢迎回来,白石队长!”
“哈哈,谢谢大家,你们不用搞得这么隆重,耽搁自己的时间。”
白石早已经从勇音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
毕竟那位的撒谎水平接近于零,稍微逼问一下,什么都会抖出来。
十番队想要举办欢迎会,特意要他午间出院。
白石嘴上说麻烦,行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