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月影的据点是一座三四百米高的山,外面设有强力结界。
白石躲在树后,探头往那里看一眼,柳生月影没有做结印或者是其他多余的动作,直接从岩壁那边进入。
灵压……嗯,结界并没有能力隔绝他的灵觉感知。
他心里多少松口气。
刚才没有选择直接动手,很大程度就是顾及碎蜂的安全。
他不是毛子,不会选择俄式救援,将人质和歹徒一起送上路。
考虑到碎蜂的安全,他忍下直接干掉柳生月影的想法,故意演戏被甩,然后悄悄尾随在后。
他不信,柳生月影偷人会一直关着。
只要察觉到碎蜂的灵压,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白石在外面潜伏。
内里的柳生月影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在据点通道内。
两侧岩壁镶嵌她从各地偷来的宝石、金银饰品,极尽奢侈。
穿过这个通道,面前是一个又高又宽的大厅,二十名身穿和服的男人、女人,以十人为一排分列站在左右,齐齐鞠躬,“欢迎回来,柳生大人。”
声音动作都是一致,没有丝毫差错。
敢有差错的人都已经死了。
柳生月影是一个很严厉的人,曾有人因感冒慢说一个字,就被她活生生捏碎脑袋,并命令偷来的人们,跨过死者的尸体,以此警告他们。
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触犯她定下的规矩。
这就是她的意志。
身为强者,她有资格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任何弱于她的弱者。
违反她意志的人只有死。
柳生月影继续往前,仆人们没有再说话。
有人捧起触地的长发,细细用毛巾擦拭灰尘。
有人往空中喷洒香水,有人扔鲜艳的玫瑰花瓣,有人弹起三味线。
总之,每个人都有该干的工作,绝不会闲着。
柳生月影一直走到大厅的主座前,立刻有人再次擦拭座椅,那头银发也被仆人细心捧起来,避免她坐下时坐到。
右臂的黑液隆起,仆人们全当没看见,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停顿的话,就会被杀。
噗。
从黑液里面吐出一个人。
柳生一郎摔在洒有花瓣的地面,浑身满是黑色液体,他手一撑地,人翻个跟头落在地面,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表情有几分复杂道:“终于找到你了,母亲。”
“好久不见,一郎。”
柳生月影左手支着侧脸,一双湛蓝的眼眸满是笑容,童孔映照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小男孩重叠,“一段时间没见,你成长不少啊。”
“不是一段时间,从你被痣城双也击败,关入无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六十年。”
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柳生月影如玉的脸庞有几分阴沉,她的障目能力被痣城双也的卍解克制。
原先是袭向敌人的黑暗,变成袭向自己的黑暗。
那是让人不想回忆的糟糕回忆。
柳生月影眼眸眯起,脸颊闪过明显的不快,又被压下。
眼前的人终究不同于那些仆人。
即便不是真有血缘关系,也是她亲口承认收下的儿子。
按流魂街的习俗,和亲儿子没什么两样。
她笑了笑道:“你记得还真清楚,我在南流魂街迟迟不走,就是等你找上门。”
“母亲,收手吧,死神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四处盗窃,行事残暴,也称不上好人。”
柳生一郎握紧拳头,他不再年幼无知,已经明白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是恶。
他不想继续看着母亲错下去。
“都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也一样,你终于到叛逆期了,母亲很欣慰你的成长,也很伤心你的叛逆。”
柳生月影站起来,右臂的黑液再次凸起,从中吐出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金,帮我教训一下这个叛逆的儿子。”
金拍了拍身上的黑液,睁开眼皮,露出空荡荡的眼眶,“嗨。”
柳生月影转身离开大厅,亲眼看着儿子被虐,多少有些不忍心。
“你等等。”柳生一郎喊了声。
金脚一踏地面,小小的身躯展现出强大气场,似勐虎自暗处扑出,他裹挟着一团劲风而来,挥出小小的拳头。
柳生一郎双手格挡。
砰!
一声巨响,灵压彼此产生碰撞,柳生一郎面色涌现红晕,似喝醉般,连退三步,地面被踩得龟裂开来。
他强行咽下血。
金落下,澹澹道:“你的对手是我,请不要打扰柳生大人。”
“可恶。”柳生一郎看着母亲转入一个通道消失,咬了咬牙,决定向解决掉这个金,再去找母亲谈谈。
灵压的冲撞在通道都能察觉,柳生月影不用看都明白,自己的儿子落入下风。
“诶。”她轻叹口气,又迅速收拾好心情,儿子是太长时间缺乏母亲的教育,才会长歪。
只要接回来,好好教育,还是能够走回正道。
她想着那些问题,人走向据点深处。
碎蜂和柳生一郎不同,贸然在大厅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