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钊离开运输车的时候,徐来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那个名字说出来后,燕钊又留下了两句话。
这两句话又让徐来心神剧震动。
“我改过名字,我的原名叫燕承志。”
“这件事,只有徐叔叔您一个人知道。”
看着燕钊离去的身影,徐来的目光很是复杂。
燕平关他知道。
燕承志他也知道。
燕承志,是燕平关的儿子。
当年,徐来和燕平关走的时候,燕承志尚在襁褓之中。
都说虎父无犬子,但这句话,在燕平关身上,似乎失灵了。
承志承志,子承父志。燕钊已步入中年,其人生和秉性早已定型。不论怎么看,都不像能继承燕平关的遗志。
“不对!”想到这里,徐来目光一闪,敏锐的从燕钊所说的三句话里推断出了一些讯息。
首先是,燕钊既然敢如此笃定的告诉自己燕平关和他真名的事,说明燕钊十分确定徐来的身份。
这又间接说明什么?
说明了燕钊一直在调查当年那件事。
但却又不仅仅说明了这点。
假如泗水城或其他的城池,突然有一个叫赵刚的突变者崭露头角,徐来能知道对方吗?
显然不知道,因为徐来根本就没关注过泗水城。
尤其是徐来来到天海城还不足一年。
这又说明了,燕钊不仅在调查当年那件事,还一直在关注天下大事,至少是大多数小有名气的突变者。
这两个结论理出来了,便很容易理解燕钊为什么要易名了。
倘若METS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说不一定会猜忌他,但燕钊这般光明正大的调查当年的事,调查被METS掩盖的事,总是让总部不喜的。
张志军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张志军是谁?前线基地的最高指挥官,超大型生存基地的一把手,燕钊在能动用的能量方面,跟张志军相比差远了。
甚至,徐来怀疑,燕钊这个城主当的这么草包,让手下的异管处把空间裂缝的位置都弄错了,应该就是因为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调查那件事上。
而后,空间裂缝失控,燕钊带人逃到天海城,可能也不是因为天海城和泗水城最近。
而是因为徐来在天海城。
就算当时龙壮壮没有拒绝征召,由他领队,燕钊怕也是会想着法子接触徐来。
通了,通了,全部都通了。
一通百通。
燕钊不一定是“虎子”,但凭借调查了几十年的毅力,至少不是“犬子”。
但见到故人之子,徐来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他知道现在的METS对当年那件事的态度。
已经被掩盖在历史的尘埃里了,总部,不希望别人去把它揭开。
燕钊现在想去揭。
那总部能高兴的了吗?
更关键的是,就算揭开了,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燕平关又不是被仇杀的。
是王建军派他们去的不假,但虽有这个客观行为,可王建军应当没有主观的故意。
而且,王建军也特么死了。
燕钊现在去揭这块布,有什么用呢?
徐来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跟燕钊谈一谈。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燕钊说的那样。
徐来得想办法,让他在卫星城受审。
……
……
有一个词叫“父债子还”。
那么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
父福子享。
因为燕平关关闭的裂缝而幸免于死亡的人,别说几十万,几百万可能都不止。
当年,能让燕平关他们亲自去关闭的裂缝,都是像泗水城这般,危害特别大,影像特别恶劣的。
就当是平关当年积下的德,被他儿子用了一次吧。
徐来调整了一下复杂的心态,也不知道总部会不会让燕平关他们到卫星城受审。但倘若总部不同意,那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
疾行的运输车上,徐来腿上摆了一个枕头,枕头上放了一个小桌板,桌板上是一个笔记本,徐来在上面勾勾画画,奋笔疾书。
这是他准备向分部提交的关于这次空间裂缝详细情况的书面报告。
至于为什么提交书面报告而不是当面汇报,理由很简单,徐来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回到天海城后,徐来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没错。
天海城的医院。
因为伤势过于严重,这次徐来都不敢回卫星城治疗了,怕一不小心嗝儿屁,那就冤大了。
当天中午的时候,徐来他们和留守中队会合了。
离开了集贤路,他们恢复了通讯,徐来立刻给上官凌飞燕拨打了电话,大致说明了这次任务的情况。
傍晚,天刚黑,他们便抵达了天海城。
守城的工作人员核实徐来等人的身份时,庞大的运输车队和诸多步兵战车便停留在城墙下。只是守城的工作人员拿着徐来和几名大队长的身份牌跑到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