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鹏”这两个字时,徐来的身体突然一颤。
所幸徐来走路时身体本就颠簸,所以王雨晴并没有发现徐来的这个异样。
徐来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嘶哑,“张鹏的儿子?”
王雨晴应道,“不错,这位‘钢铁指挥官’年轻时一直在调查其父和那些初代突变者的死因,但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他任前线基地最高指挥官时还在查,我记得那时好像触怒了王建军。”
“触怒王建军?”徐来又是一惊,哪一年的事?
“十几年前吧,具体哪一年我不记得了。据说,我是说据说,张志军和王建军大吵了一架,然后发誓不回枢纽城,似乎是不想见到王建军。王建军死后到现在整整十年了,张志军都未曾踏足枢纽城一步。”
徐来抬头想了片刻,道,“那他现在算是割据?”
“不,张志军对METS的忠诚度可比你高多了。”她“噗嗤噗嗤”的喘着气,“这人大事明白的很,他并未把自己跟王建军的私人恩怨牵扯到公事身上,所以向来听从METS总部的命令。”
顿了顿,王雨晴道,“你也不想想,以张志军的个人威望和前线基地的综合实力,若他对METS有二心,我义父绝对会登门拜访,然后商量怎样把枢纽城横推了。”
徐来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华区总共才三个超大型生存基地,若有两个走到了METS的对立面,不说横推枢纽城,至少搞个天下两分、隔江而治是半点问题没有的。
反过来说也是这个道理,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张志军不会叛变,METS焉能让张志军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走到现在,徐来时走时跑,但一直走在控制脚步,不让王雨晴感受到大的颠簸。
他走到国道拐角的一个路口处,将王雨晴放下歇息,自己也歇息会,喝了口水,问道,“还有多远?”
“走了一半了吧,怎么?挺不住了?”
“我没问题,就是怕你颠的受不住。还有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你这样子肯定不能在外面过夜,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必须要在今晚把你的手给接上。”
歇息了十分钟,徐来继续上路。
身后的霍山已经变的模糊,并且小了很多。
前面是一条一眼望不到低的国道。
徐来以前一直觉得华国的面积很大。
面积大是不假,但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却是不多。
这还是在长江中下游的平原地区,城池和城镇这种聚集点之间都隔的如此之远。若是放在西部、西北、东北山高路远的地方,徐来估计自己能把双腿跑断。
这之后,徐来便一直没歇息了。
他不需要歇息,他是怕王雨晴颠的受不住。但不管她能不能受得住,路都必须要走。
而且时间每耽搁一分,她手接上的效果便越差。
城镇里的医疗水平相比较几十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在平安镇能做断肢接上的手术,徐来觉得很已经很厉害了。
终于,两个多小时后,徐来浑身冒汗的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
他远处竖着的“平安镇”的牌子路口处巡逻的警卫,疑惑的问道,“这里不管人口流动?”
“管,但是管的不严。平安镇不像霍山基地那样军事和政治目的很强,所以自然也用不着卡那么死。”说着,王雨晴猛吸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很多,道,“你流了一身的臭汗,味道重死了。”
找了个借口,在巡逻的警卫处登记后,徐来发现这平安镇除了地理位置不同,几乎就是一个翻版的紫蓬镇。
他们对人员的管控确实不严,因为有不少非平安镇的游民来到这里问他们交换资源。这些游民应当都是江陵城控制地区上的游民,METS那边的游民基本上不可能翻过霍山,来到平安镇。
按照王雨晴给他指的路,徐来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医院。
看到这家医院,徐来心里登时涌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说这里是家医院,其实不恰当。
更准确的说,这医院更像是一家诊所。
不错,就是当年遍布小县城和小镇上,甚至是赤脚医生开的诊所。
“这种地方能做接手手术?”徐来皱眉道,“医生的经验足够么?设备齐全吗?其他的条件都满足吗?”
“这家医院开在这里二十多年了,医生的经验肯定是够的。后面两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但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要是手术不成功,那就干脆截肢,以后我再装一个义肢就是了。”
徐来心里暗骂,真是个疯子,义肢能跟纯天然的手比?
诊所里的医生是一个头发都灰白了的老人,看到浑身是血的王雨晴脸色就是一变,看到她断手的小臂时脸色又是一变。待听王雨晴说她要把手接上去以及胸腔被利刃贯穿,划出了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时,脸色第三次变化。
“我不保证手术成功,甚至不保证能保住你的性命。”
老医生说道。
“没关系,我体制比正常人强的多,死不了,你只管放心做手术就是了。”
老医生显然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