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渔告了三日假,悉心照料沈子仁和崔氏。
过了两日,沈子仁还是发烧不止,沈梦渔请了大夫来诊治,还是不见好转。
孩子还这么小,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烧坏脑子。
她和烟碧都担忧得很。
崔氏的身子骨虽然好起来了,但是神志却开始变得异常,常常拉着沈梦渔的手,讲很久以前的事儿,或者不认得她了,问她是谁家的姑娘,又把烟碧给认成了以前在沈府伺候她的蓉姑子。
甚至有一次她摸着沈子仁叫“维川我儿”。
沈梦渔估摸着奶奶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人痴呆。
这下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稍微生活安稳了那么一丢丢,老天爷却又接二连三地给她整事儿。
百般无奈之下,沈梦渔去了一趟芙蓉楼。
虽然不想带麻烦给别人,可是她着实有些无助。
裴氏一家有这么老字号的芙蓉楼,每日打交道的人定是非常多的,人脉当然不在话下,说不定认识什么神医郎中。
沈梦渔向裴一郎和裴三月简略地讲明了家中老人和小孩子的病情,拜托他们帮忙寻医。
裴三月一听,便生出妙招,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寻医招令”,依着她所讲的病情,后头还补了一句:若能医治,感激不尽,可得芙蓉楼餐食半月。
“这可不行,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怎能做这种亏本的事儿。”沈梦渔来求他们帮忙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这怎么能算亏门,行善积德,这是好事儿!”裴三月拍拍她的肩膀。
“若真要如此,那这半月餐食便记我账上,我一定还。”沈梦渔知道她的性子,这种事儿劝不动的。
裴三月笑道:“也行,其实,你来我们芙蓉楼做工,不就能还了嘛!”
沈梦渔恍然,打趣道:“原来裴小姐也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哪!”
“那是自然,你方才不还说我们是做生意的嘛!”
二人说笑过后,裴一郎突然想起什么。
“说到郎中,前儿确实有遇过一个,大约五十来岁,头发苍白的老者,带着一小徒弟来用膳,听那口音应该是雁州来的。那日我瞧见他们在芙蓉楼门口被一妇人拦住下跪求着,像是要医治什么人,但是那老郎中拒绝了。我听说那位老郎中医术高明。”
“拒绝了?这老郎中没心肝啊!见死不救!”裴三月愤愤不平。
“不清楚内因,不可胡乱判定。”裴一郎正色道。
裴三月态度温和下来,说:“那好歹也是人命嘛,都说医者父母心,怎么也得救救看吧?”
“那老郎中你可认识?”沈梦渔抓住了希望。
裴一郎摇头道:“不认识,但我可以帮你去打听看看。”
沈梦渔感激地看着他:“那就拜托你了!尽快找到他,若是能治好,这大恩大德,我一定还!”
裴一郎轻笑道:“阿渔姑娘言重了,我这就去打点。”
裴三月拉着沈梦渔的手,说:“阿渔,你请辞了吗?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儿当厨子啊,我好想与你一同做菜。”
“等我侄儿病情好转,我便来,这些日子,怕是要照料他们分不开身。”
“行,那可说好了哦!”
“嗯,答应你。”
“你有什么困难,也记得告诉我。”
沈梦渔看着她,想到自己闺蜜和一班死党们,不禁有些感动,到这里还能遇到这么暖心和热血的朋友,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她点点头,不想哭唧唧,便转了话题。
“这几日生意如何?”
“你也看到了吧,差强人意。”
“那对面呢?”
“人山人海,好不热闹!”裴三月都快愁死了。
沈梦渔心想:莫非真的因为周氏?上次将这事儿告诉了李霁,好像不了了之,还是说这背后还有人?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
裴三月瞧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碰了碰她的手肘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招数可以应对?”
“要不,也像聚宝楼那样,做活动?”
“具体如何,说来听听。”
二人凑在一块儿商量着干倒芙蓉楼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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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
李霁刚从李淳的书房下完棋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翻开书卷,阿鬼便来叩门禀报事情。
“还未寻到靠谱的医师或郎中?”李霁听了阿鬼所讲沈梦渔的境况,不禁蹙眉。
“是的,不过芙蓉楼的裴掌柜已经派人去城西求访一老郎中。”
“老郎中?是何人?可靠得住?”
“坊间传言,他医术高超,异常神乎,曾让多年瘫痪的病者重新站起,也曾医治过失心疯的人。但此郎中性格怪异,不是谁人都应诊。”
“嗯......你还是去请金大夫过去给她侄儿瞧瞧。”
“好的。”
“多拿些药材和补品过去。”
“好。”
阿鬼领命,准备去办事,李霁又叫住他,问道:“上回让你调查的拐卖孩童案件,可有进展?”
“回殿下,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