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掉了灵魂,整个人力地站在床边,久久沉默着。
闻岁猛然睁开眼,额头浸出了一层薄汗,慌『乱』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那个场景在反复提醒自己,是江暗的『奶』『奶』去世了,就是今天。
喘了两口气,拼命压制住慌张,翻身下床,晃醒床正在沉睡着的人。
江暗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看着一脸惨白的闻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怎了?睡不着?”
“不是。”闻岁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扯着的手腕焦急道,“哥,我做了个不好的梦,『奶』『奶』她….情况不好,我们现在就回雾城。”
江暗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轻声:“梦都是假的,不怕。”
闻岁急地都要哭出来了,两眼变得通红:“我的梦一向准,哥,你信我一次。”
江暗沉默了几秒钟,想到天晚那个突如其来的视频,掀开被子坐来:“你订票,我给疗养中心打个电话。”
“好,我订最近的一班回去。”闻岁颤抖着手点开手机,查询到最近的一班飞机是早九点,迅速输入信息,订了两张回去的机票。
旁边江暗站在窗边,拨通电话,低声问:“您好,我是江暗,我想问问曹敏仪女士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对面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查询,好一会儿才回:“是这的,曹女士个月查出癌症晚期,因为老人家年纪太大,经过医生判断,实在办法动手术。所以…..现在能活多久我们也不太好。”
个月,也就是们国庆刚回去看望完,就出了噩耗。
江暗绷紧下颌角,沉声质问:“这严重的事为什不通我?保守治疗也不行?麻烦你们最贵的『药』,多少钱我都给。”
“是曹女士不让,她孙子在外地读书已经辛苦了,能活一天算一天。之您存在这边的钱还有剩余,我们已经尽力在照顾。只是她最近几天的情况都不是太好,您做好心理准备。”对面得小心翼翼。
江暗挂断电话,再次看向闻岁的时候,眼睛里情绪复杂:“『奶』『奶』她查出晚期,能……只是时间早晚。”
再多的话,办法出口,感觉心里堵得慌。
“机票我订好了,九点,我们现在就去机场。”闻岁半闭了下眼睛,这会儿稍微镇定了不少,拖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快速帮收拾。
装衣服的时候,手指在江暗那件黑『色』风衣停顿了几秒钟,艰难地控制着情绪把它叠好,放进行李箱。
两人匆忙从学校里出去,打车往机场,一路都沉默言。
直到了飞机,闻岁仍然感觉那口气压着心口,伸手过去抓住江暗的手指,感觉一片冰凉。
多安慰的话堵在嗓子里,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奶』『奶』年事已高,不出口。
抢这几小时的时间,闻岁悲观的觉得,也许并不能改变结局,最多只是能见最后一面。
要是真的赶不,闻岁简直不敢想,哥心里会觉得有多遗憾。
两天的那个不到两分钟的视频,就将会成为们的最后一次通话和见面。
闻岁收紧掌心,把的手指紧紧拽着,苍白宽慰道:“哥,你别着急,『奶』『奶』她一定好好的。”
江暗轻地嗯了一声,不道该点什,只是缓缓看向窗外的晨曦,不发一语。
闻岁心里烦『乱』,不道还能做点什,时能感觉到哥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是只能在一边看着,什都做不了。
飞行时间被拉得是漫长,那股焦灼的情绪在两个人之间不断的放大,像是快要崩断的弦。
好不容易落地,们拖着行李箱直接打车去了疗养院,一刻都耽搁。
赶到所住的病房门口的时候,一大堆白大褂正在进进出出,某个看去年纪稍大的医生看见来人,轻地摇了一下头,拍了拍江暗的肩膀。
闻岁心跳停了一拍,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看着哥推开门飞快冲了进去,完全了往日的淡定。
床的老太太呼吸已经变得弱,半闭着眼,意识已经混沌不清,旁边床头柜,还放着开了一半的喜糖。
江暗走过去坐到床边,抓着她干枯的手,轻地叫了一声:“『奶』『奶』,我带岁岁来看您了,还听得见吗?”
她的呼吸像是残破的风箱,有一声一声缓慢地响,好半天才艰难睁眼,视线定在面的两个身影。
闻岁站在江暗身后,弯下腰覆盖在交叠的手,声音哽咽地跟着叫了声『奶』『奶』。
那爱笑又善良的一个老人,明明次见面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玩鞭子,看去是健康。明明之还给们做了一大箱吃的和喜糖快递过来,明明两天们还在视频,在笑,聊未来对象,还成了之后过年一回去看望她,怎会这。
现在一想,当初那些长廊的莫名的话,邮寄过来是散喜气的糖,半夜突然拨过来的视频,都是老人家最后的嘱咐,只是她不愿意到了最后还给们添麻烦。
老太太手指动了动,嘴巴里含糊不清地着什,艰难地抬手,碰到了闻岁的手腕。
她像是尽了全身的力气,抓着闻岁的手心盖在了江暗的手背,轻地按了一下,像是最后的祝福。
闻岁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