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身子微微一颤。
在来之前,对于去说服李堰,他还抱有期望,可现在,他却只感觉到浓浓的绝望。
直到此时,他才有些明白,为何两日前陈长河面对自己时,为何会数次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对于那人的存在,恐怕他早已知晓。
甚至他那老爹陈威,也早就被那人抛来了泼天诱惑,只是被他拒绝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与李堰内耗、对峙。
他忽然意识到,陈威派人接自己回去,目的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为了立个旗帜,招兵买马。
也许,他只是看到了令人绝望的真相,才派人来接走自己,而一直以来,自己都误会了自己的这位伯父,那位镇守西部三州的老将军。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陈长河那句‘陪兄弟同死’的分量。
想到此处,林夕笑了,心里升起了些许希望。
那人势力的确很大,抛出的‘入主神山,长生久视’的条件也的确诱人,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柯奕和李堰。
在这个南疆,仍然有不少人能够忍住诱惑,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尽着他们的责任。
哪怕敌人强大的让人绝望,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
林夕双拳狠狠攥起,脸色前有未有的坚定。
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赢。
不止是为了自己,为了林家,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信,为了即将奔赴通州,不惜赴死的几万静州将士。
同时,也为了那些能够忍住‘长生诱惑’,坚持底线的勇士。
林夕不知道都有谁,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去守护他们共同在意的东西。
良久,林夕恢复了心绪,迈步向西城门前去。
他要把李堰不可能返回通州的事情告诉李玉堂,只有这样,才能让李玉堂更好地判断局势,这样静州将士存活的概率,就会大上一些。
一路前行,他又穿过了来时的河道,随后又到了与程牛前往柯府时经过的街道。
此时已是下午,街道上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穿梭在来往的城民之中,林夕心中感慨,若是戈阳大军入侵进来,怕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祭天迎神,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害怕。
就在他思索的空当,人群忽然骚动,向一个方向聚拢而去。
林夕神色一凝,那是张府的方向。
沉吟间他决定绕过去。
因为刚才暂时放过了吴长青的缘故,他对像张员外这种因柯奕勾结戈阳,而受到迫害的城民,是愧疚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忽然,他听到老人绝望的哭喊声和哀求声。
林夕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声,向张府宅院走去。
院子中,围了很多人,老人无助的哭喊声和哀求透过人群传来。
老人一头白发披散,脸上满是血痕的倒在地上,身前桌椅散落一地,一个钱箱落在一旁,空荡荡的。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拿着一沓子银票的黄脸汉子,和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老人死死抓着一个黄脸汉子的裤腿,哭喊着哀求道,“志强,求求你不要拿走这些钱财,这些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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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人帮忙找你表哥的报酬,你拿走了,谁还会帮我找啊!”
“滚。”
那黄脸汉子一脚将老人踢得老远,口中恶骂道,“找找找,找你娘啊!”
“你那废物儿子失踪多日,尸体都该生蛆了,与其浪费钱财去找,还不如把这些钱留给你外甥我,还能有点儿用。”
“你胡说,良工他没死,肯定没死,没死…”老人奋力辩解,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黄脸汉子的裤腿,似乎想要让他改口。
“麻志强,你太过分了,怎么欺负一个孤寡老人。”
“就是,老人家失去儿子孙女,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这样落井下石。”
“就是…”
……
围观的群众有不少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谴责。
“你们说什么呢?”麻志强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声音顿时沉寂了下去,他们看着麻志强身边的三四个壮汉,一脸畏惧。
“哼…”
麻志强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嚣张之色,“一群窝囊废。”
他说着再次转头看向老人,一脸厌恶,“去你娘的,还敢扯老子裤腿,找死!”
说话间,一脚向老者面门踹去。
这一刻,老人绝望的哭喊着,眼中满是绝望,周边围观的群众也是一脸愤怒,拳头紧紧攥起,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一个少年攥紧拳头,想冲上去,却也被他的父母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嘭!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拨开人群,一脚向黄脸汉子胸膛踹去,麻志强直接飞出老远,倒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刚刚赶来的林夕,他扶起地上的老人。
老人白发披散,堆满皱纹的脸上有着一道道淤青,身上衣衫破碎,上面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伤的不轻。
一旁,那麻志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林夕满脸狰狞,“操你娘的,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