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抱住潋的身子,他一来因为药效刚过使不上太大的劲力,二来也是因为害怕伤到我不敢强推,所以并没有能够挣开我,只是依旧目带恨意的开口道:“二姐,就是他们姓南的,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我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不是你姐姐,你连活着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放不放过?”南承曜笑了下,眸光却极为冷淡:“放手,你姐姐还怀着身孕,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潋越发的怒意纵横,却不敢再乱动,眸中的惨痛恨绝让我的心止不住的生疼,却又担心他的胡搅蛮缠白白断送了自己的生机,情急的开口道:“潋,多亏了殿下肯帮忙你才没事的,你快别闹了!”
他惨声笑道:“他先害得我家破人亡在前,现在又扮好人放了我,难道还要我感激他不成?”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臂,闭目摇头,语气极轻却是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只是要你好好活着。”
他僵了一下,原本暴怒的气息慢慢的柔和了下来,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南承曜的声音却已经淡淡传来,不带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门外已经备好了马匹银两,足够你出上京安顿下来,天亮之前从安定门走,不会有人盘问。”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湛卢”扔了过去,潋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原本愤恨的眼眸看着手中的“湛卢”慢慢转深,良久,抬起眼来,对南承曜嘲讽的一笑——
“三殿下就不怕会放虎归山?你现在不杀我将来一定会后悔,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上京让你们南家血债血偿!”
“潋!”我惊呼。
他却并不看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南承曜,南承曜却并不以为意,依旧是淡淡道:“要找我报仇,你首先得有命活着离开上京,天快亮了。”
潋的眸光幽深,看着南承曜:“我不会领你的情,你记着我的话,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南承曜做事从不要人领情。”
他的语音其实并不重,淡漠中透着些许决绝和苍凉,每一个字都沉进我心底,我回头,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
心底那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尚不及理清,潋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二姐,我们走!”
“你觉得我会让你带走她吗?”南承曜冷冷看向他握着我的手,原本淡漠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冷意。
“难道继续留她在杀父灭族的仇人身边,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潋讥讽问道。
南承曜的面色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生不如死,那也是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他闭了闭眼,重又冷声道:“离天亮只有一两个时辰了,到时候你连上京都出不去,带着她陪你一起送死吗?”
潋依旧固执的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对我开口:“二姐,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找机会回来接三姐,我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的眼眸深处,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色,藏着些微的急迫和无法错认的温柔,语气中笃定让我略微愣了一下,却并不是开心。
我在心底无声叹息,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他就此抛弃慕容潋的身份与责任,真正纵情山水,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我看着他的样子,看着他眸底深刻的痛楚与执着,知道这一切也仅仅只会是我的希冀。
然而,我却没有办法开口劝他什么,而即便是出言相劝,他也不会肯听。
“要走你一个人走,不走你就留下来等死,我不可能让你带她走。”南承曜冷硬的声音里已经隐约带上了几分不悦,转身推门而出,而一声马匹的嘶鸣声,也随之传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住潋站了起来往门外带:“你快走,天就要亮了。”
他死死的握着我的手:“要走一起走,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死命的一面推他,一面想要挣开自己被他握着的右手:“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走,我费那么大的劲把你救出来就是让你留在这里等死的吗?”
他的犟脾气上来,也固执得不肯放手:“你和三姐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三姐我现在没有办法救她走,但是若是连你我也没办法保护,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无论我怎么样劝说,手上又怎么用力,他却只是固执的纹丝不动。抬眸看见欲曙的天色,心底越发的焦急起来。
他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情知无法,索性心一横,我咬牙开口道:“你放开我,我根本就不是你姐姐!”
他冲耳不闻,冷笑道:“你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了!但是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你以为我在骗你?我也希望是这样!可事实上我的确不是你姐姐,真正的慕容清已经死了!”
或许是因为我语气中太深太沉的复杂情绪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来的,他僵了一下,定定看着我不说话。
我闭了闭眼,强自调整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境,开口:“潋,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可我的确不是你姐姐。当年苏先生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