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静静倾听刘达讲的情况。听完后,田春达问了刘达几个问题。刘达回答了浦靖工作的电视剧制作公司、平美去世的医院、委托办理领养手续的民事律师的姓名等等,他仔细地写在记事本里。
“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田春达说完后便离开房间。
过一会儿田春达回来了。刘达问他:“浦靖松口了吗?”
田春达耸了耸肩膀。
“他完全否认犯下罪行。他说他礼拜五一整天都有不在场证明。”
“铁定是骗人的。”刘达大声怒斥。“我猜他是临时编的借口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从田春达的表情看不出他是站在哪一方的。“他的证词很完整,看来并不是临时编造的谎言。不过在经过调查证实之前,我们也无法判断真伪。”田春达的语气蕴含了其他意思,他隐瞒了某些部分。刘达有预感,包括自己的问题在内,所有事情将继续展开。
13
刘达认为浦靖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他要找出他犯罪的证据。经过思索,他决定让和美引诱浦靖离开家门,然后他潜入浦靖的家寻找证据。
和靖以有事要谈把浦靖叫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刘达用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打开了浦靖的家门。在关门的同时锁上门。
他脱掉鞋子,进入屋内。上次来时没察觉到,虽然是白天,房间内却显得有些昏暗。
室内依旧凌乱,刘达首先打开衣橱,把头伸进沾满污垢的衣服中,没发现孩子遭监禁的痕迹。
抽屉里也净是没有用的废物,一无所获。
刘达一一捡起丢在地上的杂志或衣服,试图嗅出孩子生前的气息。他从床单捡起所有的头发,装进带来的信封里;他把鼻子贴在浴室和厕所地板上仔细检查。还查看厨房里的食物渣,连冰箱里都检查了。然而,并没找出富小茂曾在这里的证据。
失望与焦虑渐渐笼罩着刘达,但总不能就此罢手。他打起精神,检查电话。案发当晚,他有可能在十点以后从这个房间打电话出去。
浦靖没有笨到把刘达家的号码留在纸条上,不过那是附有记忆卡的多功能电话,势必记录了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拿起话筒,按下重播键。机器自动拨号,刘达听着对方的答铃声,感到莫名紧张。如果这是拨到他家,当然不会有任何人接。
在电话线的另一头,有人接起话筒。
“这里是刑侦支队。”
“我打错了。”刘达说着挂上话筒。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电话记忆卡记录的,是前天田春达警官在这里联络同事的号码。
已经到了撤退的时间,但刘达不想空手而回。他继续搜查。
刘达回到书桌前。在桌子上发现一些打印的稿子。他把这些稿子放进衣服口袋。这时,他似乎听见微微的声响,于是回过头。浦靖出现在他背后。他的脸还没消肿,嘴角抽搐着露出凶残,举起东西挥向刘达。
刘达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看见水蓝色的天花板。这里是一间采光不佳又潮湿的房间。伸出手,撞到不锈钢的浴缸。他发现自己仰躺在浴室的垫子上。膝盖以下的部分则露在垫子外,西装裤的下摆和袜子湿透了。
他缓缓起身,查看自己受伤的程度。受伤并不严重。他记得自己回头时被浦靖用硬物打昏,摸了摸衣服口袋,确认刚才的纸张还在。
刘达屏息把手放在浴缸边,悄悄起身。看看手表确认时间,十二点五十分。失去意识的时间仅仅半小时。
环顾四周,确定这里是浦靖家的浴室。难道我被监禁在这里吗?竖起耳朵倾听,浴室外没有传来说话声,也没有任何声响。若想出去,只能经过浴室门。
他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门。如果浦靖在外面,那么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意识了。
他悄悄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以半蹲姿势迅速环顾家中。屋内没有人的气息,浦靖似乎留下他不知消失到哪去了。总之,暂且躲过了危机。
刘达悄悄走到玄关,发现浦靖人在玄关。他的背靠在铁门边,坐在地上。斗大的红色斑点覆盖在他的毛衣上,肋骨下插进一把刀子。
他已经完全断气了。
刘达突然耳鸣,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他猛然冲向浴室,转开水龙头,让流水直接冲向额头。
冰凉的水把他拉回现实。关掉水龙头,他用手擦擦脸,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但同时又想,若就此卷起尾巴逃走,似乎不太明智。重要的是,必须冷静察看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绝境。所谓危机就是转机,这是商场上的常识。
回到玄关,再度与浦靖面对面。刘达想起自己原先来到这个房间的理由,于是战战兢兢地搜了浦靖身上,在牛仔裤的屁股口袋找到皮夹和钥匙圈。翻翻皮夹里面,却没看到足以作为绑架证据的东西;钥匙圈上留着家里的钥匙。然而,门却已锁上。
这时,传来门铃声。
刘达屏息僵在原地,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来访者再度按了门铃。刘达从窥视洞往外看,发现上次那个疯颠女人就站在门前。从她烦躁的模样看来,浦靖似乎没有把家里钥匙交给她。
刘达想得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