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讲述奇遇劫匪再次行凶
原来,三个月前,沈贵在内邱县新开酒楼。这天来了一辆官府车子,那车子上是一位千媚百娇的小姐,只是衣衫不整,满面愁容。押车的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生得短眉鼠目,尖鼻薄嘴。他与小姐投宿以后,便和沈贵秉烛夜谈。沈贵见他也是做生意的,就有了话题。畅谈中提到那位月貌花容的小姐。那中年人长叹一声,说:“这是我的小女,我明日欲去金陵做一笔生意,带她同去,十分不便。”沈贵为人豪爽,说:“既然如此,就请把令爱留在敝店。”那中年人十分感激地说:“那就一言为定,我一月之内就会回来。”临走之时,那中年人又向沈贵借了五百两银子,沈贵因为他女儿也在自己店中,就慷慨解囊。
哪知中年人走了之后,沈贵才从小姐口中得知,那中年人并非她的父亲,而是她的一个不务正业的远房舅舅,把她骗到这里,借银是假,卖人是真。沈贵心善,感叹不已,也不便深究,对小姐说:“既然如此,我派人送你回家便了。”那小姐闻听此言,泪如泉涌。说道:“家父已经去世,母亲也重病亡故。我除了这个舅舅,已别无他人。”沈贵把小姐收留下来,认作义女,一老一小,倒相处甚好。
肖凤听沈贵说完,便问:“不知令爱原籍何处?”
沈贵答道:“她本是山西太原人,父亲还当过太原知府,后因受奸人迫害,忧郁而亡。”
肖凤听了,眉尖一挑,说:“请问令爱尊姓大名?”
沈贵说:“她原姓唐,小字英。”
沈贵说出“唐英”三个字,肖凤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站起身来,说:“老爹,快陪我去见一见令爱。”
沈贵听肖凤说要速去见女儿,以为她有了入婿之念,心中十分高兴,忙亲自带路,引肖凤去女儿唐英的闺房。
话说唐英受舅舅之骗,被卖到异乡酒楼,幸亏遇到了好心人沈贵,终于恩结父女。刚才义父来说,要把自己配给一位少年英雄。她想自己早已过了及笄之年,正愁终身无靠,听父亲把肖凤技压歹徒的事说完,也就半羞半怯地答应了。正在她喜上眉梢之际,一个侍女奔进来报禀:“新姑爷不允婚事。”唐小姐听了,又羞又愧。古代未出阁的女子,脸皮本是最薄的,又受不得半点委屈,况且唐英又是官府千金,她想一死了事,幸亏被众人拦住了。
此刻,满面泪痕的唐英正半倚在床头,忽见父亲引进一个英俊的陌生男子。沈贵赶紧介绍说:“这是小女唐英,这位是肖英雄。”
唐英含情脉脉瞟了一眼肖凤,便羞怯地低下头去。肖凤却对唐英上下打量,心中自忖:两个太原知府的千金,其中必有一真一假,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的呢?她想到这里,便问:“唐小姐,容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你可是邯郸人么?”
唐英微微抬起头来,点点头,轻声说:“正是邯郸。”
肖凤又问道:“不知唐小姐邯郸可有亲戚吗?”
唐英摇摇头,说:“没有了。”
肖凤闻听此言,心中一震。暗暗自忖:倘若眼前这个唐英是真的,那么镖车内的唐英又是何等人呢?她主仆二人为何要冒名顶替,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腾龙等却茫然不知,肖凤想到这里,心急火燎,起身欲走。
沈贵见肖凤欲走,赶紧拦住,说:“肖英雄,就可怜可怜我父女二人吧!”
肖凤见沈贵满面愁容,唐英又是泪光点点,只得将披风脱去,又解了武生巾,露出女儿装束,对两人说道:“蒙老爹、小姐厚爱,实在愧煞。我肖凤本是一个女子,如何与令爱结成夫妇。”
沈贵与唐英都大吃一惊,肖凤等不及与他们解释清楚,就匆匆说了一句:“容后详告,此刻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说罢,出了酒楼,跨上那匹红鬃宝马,扬鞭疾驰。
此刻月上中天,苍穹中繁星闪烁,好一个幽静的秋夜。但肖凤哪里顾得上欣赏月色,她恨不得插翅飞到腾龙的身边。当她催马跃过一片丛林时,突然一个马失前蹄,四周响起一片喊杀之声……
肖凤赶路心急,扬鞭催马,不防小道上早布下了绊马索。她的红鬃宝马一个马失前蹄,肖凤跌下马背,早有四下伏兵窜上来,用两根绳围着肖凤飞速游走,待肖凤清醒过来,身子已被围了四圈,手脚给绑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丛林中火把引路,走出付兴与于鹏。付兴对着被绑的肖凤哈哈大笑,说:“壮土,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
肖凤微微一声冷笑,说:“我道你们两位绿林朋友有何能为,原来只是用暗箭伤人的诡计罢了。”
于鹏抚摸了一下肿起的肩头,举刀便要砍肖凤,却被付兴拦住了,付兴说道:“俗话说,兵不厌诈,我付某略使小计,岂能说暗箭伤人。实话告诉你,我们本要取这十五万镖银,不想被你扰乱了这笔生意。俗话说,光棍不断财路,只好取你首级,回报飞龙寨寨主。”
冷小凤耳闻此言,心头大惊,暗暗自忖:这飞龙寨是山东大盗铁虎的贼窝,莫非是他们在打这镖车的主意?如若是这样,腾龙等此去东昌府,一路上必定凶险环生。肖凤想到这里,心中暗暗着急,表面上仍神色自若,说道:“我肖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