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磕了个头,叫声:“老爷明鉴!小妇人是他妻子,尚不知其详细,这家人丫环、仆人怎得知情?望老爷开恩!”
县太爷爷见于氏一一招认,也就不深究别人,叫刑房拿口供单来看,与于氏所供无异,遂写监票,将叶万发下监,家人、奴仆释放,于氏叫官媒婆管押。县太爷又将邻居乡保等唤上,问道:“你等既系乡保邻右,里中有此匪人,早就该上报。今本县已经捉获,你等尚不知觉,自然是同弊通情。”
邻居道:“小的等皆系小本营生,早出晚回。叶万发乃富裕之家,小的虽为邻居,实不通往来。他的家人尚然不知真情,况我等外邻?”
乡保道:“叶万发虽住小的坊内,素日从无见异常举止。且盗齐家之物,并无三日五日,乃今夜之事,天明就被拘,小的如何能知?”
县太爷见他们说得入情,俱将众人开释,吩咐赃物寄库,审定口供,再令失主来领。发放已毕,退堂去了。
齐鹏飞差了一个家人,拿了封信给知县,说于氏是齐家亲戚,请看在齐家吏部老爷面上,将于氏开释。知县不敢不允人情,遂将于开释。
于氏出来后,仍到齐家,与齐鹏飞日夜同乐,毫无拘束了。
再说叶万松在名医家等到快天亮他才回来。叶万松千求万求,医生才跟他来到叶万发家。
叶万松抬头一看,只见大门封锁,封条是新贴的,浆糊尚未大干。心中惊讶:“昨日傍晚,这还是一个好好人家,大半夜光景,怎么就弄出这么大事情,朱笔封门?”想了一会,走到对面杂货店中,将手一拱,道声:“请了。”
那柜上人忙拱手,问:“老爷下顾小店么?”
叶万松道:“在下并非要买宝店货物,却有一事想借问一声:那对过可是叶万发家吧?”
那人听得,把叶万松上下望了又望,把手连摇了两摇,低低说道:“朋友,快些走,莫要管他什么叶万发不叶万发的。你亏是问我,若是遇见别人,恐惹出是非来了。”
叶万松问:“这却是为何?请详细说一说好么。”
那人道:“你好罗唆!让你快走为何还问?”
叶万松不肯走,再三再四求问,那人方慢慢说:“你难道不认识字,没看见门都封锁了?还是快走的为妙!”
叶万松道:“我又没杀人放火,又不是大案强盗,为什么催我速走?不说个明白,我就在此间停留一日!”
那人无奈何,将今夜齐大公子家被盗,说是叶万发偷窃,指名报县衙。天明时捕快都头率几十人至其家,人赃俱获。将我们邻居都带到衙门审了一堂,开释回来,虽未受刑,但也吓得惊心。等等情形说了一遍。
叶万松闻听此言,虎目圆睁,大骂道:“齐鹏飞匹夫,诬良为盗,该当何罪!”
那柜上人吓得脸似金纸,唇如白粉,满身乱抖,深深一躬,说道:“求求太岁爷饶命!”
叶万松又问:“叶万发可曾受过了刑么?”
那人道:“听得在家被拿时,已打得寸骨皆伤,不能行走。及官府审时,是我等亲眼看见的,又是四十个掌嘴、三夹棍、二十杠子,昏死过几次。”
叶万松道:“叶万发可曾招认么?”
那人道:“虽经此番重刑,叶万发毫无惧色,一直骂不绝口,半句口供也没有,把个知县弄得没法,将他收禁,明日再审。”
叶万松将手一拱,道声:“多承相告。谢谢了。”迈步去了。
叶万松走向吕青青、蒋超住进的旅店,路上想道:“我来会堂哥,不料反累及他。昨日不说去齐鹏飞家捉奸,堂哥也无今日之祸。又恐叶万发再审二堂,难保性命。踌躇一会,下了决心:“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了。拼着我这条性命,等到今夜三更天气,翻进狱中,救堂哥出来。”算计已定,进到旅店里,把情况跟吕青青、蒋超说了。二人听了都大怒,要与叶万松一起行动。
叶万松知道二人与自己是生死之交,遇此危难,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便说:“晚上劫狱是非常危险的,我们要小心从事。把行动方案商量好了。”
于是三人坐在一处悄悄商议起来。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