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兴的嘴唇轻轻触碰江小涓的嘴唇,如触娇嫩的花瓣,不忍心碰落。轻点上又离开。如是者三。
好像他不懂得怎么吻爱人似的。
是的,吻深爱的人,有过吗?
上一次是与前妻的吻,相隔并不远。竟然是一个月前签好离婚协议的那天,将x爱做成了一场告别仪式。像以前做a时一样吻了她。可那天的感觉,现在已经不记得一丁点了。
那天肯定比今天吻得激烈,可有今天蜻蜓点水般之吻一半的美好吗?
在李坤兴又一次怜香惜玉般离开香唇后,江小涓的眼睛睁开了。她把头朝后仰些,抿着的嘴往两边一拉,笑意盈满。看着李坤兴的眼睛,眼光已经撤去一切犹疑,心灵的窗户已经彻底敞开。
江小涓是爱笑的,笑起来总是更美丽的;而此时的笑,散发着成大事的开心、遇好事的甜蜜。
所以,在江小涓一仰之间,李坤兴一个俯冲。嘴唇再次相遇的那一刻,竹浪起舞,飞鸟盘旋,湖水涟漪,只有不远处的松林,无视般的坚守自己的职责。
他们吻了好久,此时对味道敏感的舌头承担起对爱意的感知。平时还承担着说话功能的舌头此刻?????。它如要开口,会发出深深感叹:“这世上,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么?”
最好的感觉,也有消停的时候。
他们手拉手走上湖边廊桥。
在松树下坐着,李坤兴去买饮料。
他们啜着饮料,相视而笑。感觉好到爆满时,便是无言。当然表情会从脸上肆意溢出。
并情不自禁用身体语言表达。李坤兴把江小涓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两个手掌贴着,又放在嘴上吻。
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内心,李坤兴哼起歌: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王菲的《矜持》,江小涓也会唱。她说:“这歌词不对!我要改。”她就自己唱: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高兴你也是一样对我着迷。
他们一起唱下去: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
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
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
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
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的怀里。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
唱到最后“相信自己可以深深去爱你”,他们实在无力唱下去,只能低头轻吟。
唱完,抬头相看,两张脸全是泪。
此时,他们没有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的怀里”,但他们彼此“相信自己可以深深去爱你”。两情长久,岂在朝朝暮暮,更不在眼下。因为,有人在暗里看这对情人。这是公共场合。
心里泛起的甜蜜啊,多过湖水,整个湖装不下。
他们就一直傻笑。
他们说许多的话。情话,废话,啰唆话,幼稚话,玩笑话,正经话。不知怎么说上的,她说到尤董。
“尤董对你印象可好了!说你太优秀了。”
“是吗,你怎么听到的,他在哪里说的?”
“在他家里。舅妈也夸你的,好像她也认识你。”
李坤兴听不懂了。“你说什么,你舅妈夸我,谁是你舅妈?”
“尤董是我舅舅,舅妈能是谁。我没说过尤董是我舅舅?”
李坤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玩笑吗?玩得太大了吧。
可这怎么可能是玩笑。江小涓不会开这种玩笑。那么——他使劲摇自己的头,仿佛要确定脑袋在肩膀上,耳朵在脑袋上。
爱情梦幻般美好。噩梦残酷得致命。
它们哪一个是真的?
看着李坤兴呆若木鸡的傻样,江小涓以为他在爱情中失智了。可细看不对,他不光傻样,还凝重、悲伤。
他问:“尤董是你舅舅?与你妈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的口气变得好可怕,急切、严肃、责难的味道都有。
江小涓被他带出了节奏,也一脸严肃地说:“尤董是我妈的哥哥。”
“是嫡亲兄妹吗?”
江小涓刚才已经被李坤兴的反应弄懵,听他这样一问是懵上加懵。“嫡亲?应该是的,从没听说过不是他们亲兄妹。尤董像我外婆,我妈像外公,这点看上去也没问题。怎么啦?”
李坤兴早已松开了江小涓的手,此时双手握拳,从胸前落下往大腿上用力一捶。“唉!”一声重叹,脸上肌肉扭曲了。
“你好吓人,这么严肃。什么事呀?”
李坤兴摇头不语。忽然头往石几上垂,好像整个上身的重量都无支撑地落下。“嘭”的一声,头碰在石几面上。
江小涓惊慌站起,扶起他的身体。他的额头顿时青紫。
她用手上去摸,又怕疼了他,便很轻地摸。还好,红肿起包,没出血。
“求你了,什么事,跟我说。”
“太残酷了,这太残酷了!不带这样的!”
李坤兴坐着颤抖,像是一下子掉进冰窟,寒冻侵身,无法忍受。
江小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