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尤凯约见,正合刘朝杰的心意。这是天意!
而尤凯,在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与他的律师商量,怎么对付父亲的律师李坤兴。
他不打算对律师隐瞒身份了,但会要求保密。
所以,在刘律师的单人独间办公室,尤凯神秘兮兮地说:“刘律师,我今天不想隐瞒身份了,但你要保密。”
刘朝杰说那一定的。
尤凯说:“我是有身份有身价的,但现在有危险,你帮我渡过难关,我不会少你费用。”
这正是刘朝杰想听到的,就让尤凯说情况,说一定全力以赴。
尤凯说:“我叫尤凯,五洲尤茂昆知道不,我是他的儿子,有五洲20%股份,但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现在他们想要收回我的股份,还说我有精神病,早晚会送我到精神病院去。如果有那么一天,刘律师你一定要帮我,证明我今天说的话,我没病,保我出来。”
他朝刘律师作揖,还嫌不够,竟然单腿跪下,哭着说:“刘律师你一定要帮我,现在没人能帮我,这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老婆也靠不住。”
刘朝杰拉尤凯起来,说:“尤兄,我理解你,看出你是好人,脑子蛮好的,不会让你进精神病院的,那太过分了。他们就是让你进去,我分分秒秒就让你出来,我有人的。这种案子我办多了,具体不能跟你说,要替当事人保密。我们今天的谈话就是证据,你脑子没问题。我们的来往信息都是证据,要鉴定的话我也有人,我们与鉴定机构是合作单位,关系铁的,总之你放心,不会让你进精神病院,包在我身上。我刚才说的话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对别人说。”
这分明是在骗精神病人。还怕他跟别人说了被拆穿。
律师讲“包在我身上”是大忌,可刘朝杰敢对尤凯讲。这是吃准尤凯真有精神病了。
尤凯相信了。伤心的泪变成感动的泪,在眼眶打转。他紧紧握住律师的手,如获救星。
律师让他坐下慢慢讲。问:“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亲生?”
“小时候,别人说我不像爸妈。不光是样子,性格也是。那时候我怕人家知道我是尤茂昆的儿子,别人总是说,尤茂昆老卵的,怎么儿子细声细气的。这是我的性格,怎么啦?再说我胆小不说话也是老子凶的,他总是骂我像女孩子,外面被人打了他骂我打我,说活该,有种就把别人往死里打。吃了酒回来说你这种熊样怎么接我的班。他要是从小好好教育我,我不致这样,所以我恨他!高中起就有意不照他要求的样子做。”
刘朝杰本该开导他、劝阻他的仇恨心的,但他出于一己私利没这样做。他想找机会挑拨离间呢。
“我还想到过自杀,让他没有后代。”尤凯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只有仇恨。
“千万别这样。生命是自己的。再说,你说不是他亲生的。”
“是的,我现在不会了。我是高一体检时抽血,就想自己验个血型,因为我知道父母说他们血型都是a型。结果我的血型是b型。我就知道不是他们的儿子。”
刘朝杰眼睛一亮,心想,他有时真不傻。
“你跟父母,就是养父母说了吗?”
“没有说,我说我是a型。”
刘朝杰由衷佩服尤凯,朝他翘大拇指,“你做得对!聪明。先不声张,掌握主动权。”
尤凯笑得灿烂。难得如此被人肯定嘛。
“我要是讲了,他们有理由对我不好了,别人也会说怪不得。从此之后我知道老爸为什么不喜欢我看不起我了。”
刘朝杰依然没有指正尤凯的荒唐逻辑,而是点头,这很邪恶。
“你没有讲血型的事,所以你一直是他们的亲儿,所以有了那20%的股权,是吗?”
“是。我大学时,他们给了20%。上次问了你,说算数的。但我不放心,一次做梦老爸要收回股份。我的梦准的。我让他写了承诺。”
尤凯拿出一张纸给律师看。
复印件上写的是那天在尤凯家,尤茂昆应尤凯要求,写的承诺书。
律师看了,显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写得不对!你看上面写的是‘由于尤凯是我的亲儿子,所以我们给他的20%股是真实有效的’,那么,要是你不是他们的亲儿子呢?”律师盯着尤凯的眼睛问。
尤凯眼光躲闪,憋红了脸,“那,那,中圈套了?”
“是的,他们这是根据律师的意思写的,他们事先咨询了律师!你幸亏想到来请律师!”
尤凯恍然大悟。“对!李坤兴!他们的律师!“
越套越深了,刘朝杰窃喜。
刘朝杰说:“我知道李坤兴做了五洲的法律顾问,把别人挤了。李坤兴是你家亲戚吗?”
“不是。”
“与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什么关系?”
“你知道请无锡司法鉴定的事吗?”
“什么事?不知道。”
刘朝杰想先不告诉他。毕竟他也不能证实李坤兴与尤茂昆是否真有血缘关系。“你认为李坤兴为什么被五洲高酬聘请?”
“我知道,派李坤兴来监视我的。找我的把柄,寻差错,收回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