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不用试也知道这靴子是合脚的,谢行蕴不至于连合不合适都不清楚,因此她收回眼神,“不用了吧。”
“我想看你穿上。”谢行蕴微勾了唇,“这还有一双,你若喜欢可以换着穿。”
萧正顺势把红布彻底撩起,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鹿皮靴,只不过底下的纹路略有区别,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白羡鱼身上,她拧不过,答应下来,“好,那我现在试试。”
“这不就行了?”谢行蕴愉悦道:“我帮你换。”
白羡鱼顿了片刻,却先一步拿过靴子,不急不缓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谢行蕴身躯微僵,慢慢收回手,白羡鱼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径直往屋内走去,绿珠及时从她手里接过靴子,端着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羡鱼穿着靴子走出来,长裙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点靴子的绣面,澄净光洁,闪着粼粼亮光,宝石在日色照耀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华,恍若流金。
少女腰肢纤细,身段曼妙,蝶袖被风扬起,清瘦的如同振翅欲飞的燕,面色则是透着清透的莹润光泽,光晕在她周身模糊,一切的红墙高瓦都成了她的陪衬。
谢行蕴的视线从她的靴子一直移动到她的眼睛,同那双水杏眸对上时,他罕见的有些紧张。
白羡鱼的视线在男人身上停顿一秒,稍敛了下眼皮,不知道为什么,穿上这鞋,她居然觉得靴底的温度居高不下,像是尚有余温,灼热的她有些站不稳。
“很好看。”谢行蕴率先打破沉默,他掀起唇,望着白羡鱼笑。
白羡鱼如坐针毡,她深吸了口气,勉强说了句,“谢谢。”
随即看向一旁放着的袍子,下了逐客令,“你送了我这两双靴子,我给你做的这件袍子也很快就要完工了,大婚在即,我现在要专心做了。”
谢行蕴轻轻皱眉,他虽然不满意她让他走,可想到她是为了他做的,最终还是颔首,“好,不要做到太晚了。”
“嗯。”
绿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惊诧出声,“我的天,小姐,这鹿皮靴不会是……不会是那日您和小侯爷他去狩猎的时候,遇到的那只白鹿吧?”
白羡鱼猜到了,“不出意外应该是。”
“白鹿!那可是国泰民安的祥瑞之兆,从前先帝在位数十年,也只被进贡过一只,一直在宫中养到老死,还赐了坟,这样的宝贝小侯爷居然拿来给小姐您做靴子……”
绿珠暗自咂舌,这手笔可真是大。
白鹿浑身都是宝,最难得的是罕见,物以稀为贵,这两双鹿皮靴说句珍宝中的珍宝也不为过。
尤其是各朝发现的白鹿,登记在册的皆是被献给了皇家,在民间只闻其名。
遑论上面镶嵌的价值连城的宝石。
“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白羡鱼脱下来,把靴子放在旁边,她轻轻叹息了声,“绿珠,把衣袍拿过来吧。”
“好嘞,小姐!”
做完这五件之后,傅院判也应该拿解药回来了,她体内的蛊虫可以被排出,而事情也该做个了结。
……
姬霜到了京都外,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从前她从未戴过什么帷帽,脸长得不就是给别人看的么。
何况她长得不赖,更没有遮住的道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天气太热。
可现在她把自己从头到脚全部包裹了住,里面还做了简单的易容。
若是进了京都,难保不会遇到相熟之人,到时候认出来了,恐怕有些麻烦。
越少人知道她来京都,羡鱼就越安全。
想到这,姬霜立刻拿起纸和笔,写了一封信,利用鸽子传话给白羡鱼。
白离时刻警戒着,鸽子一飞来就被他截住,看不出是谁写来的,他便直接交给了白羡鱼。
“小姐,有人传信!”
白羡鱼已经睡下,强忍着睡意起来,打开信筒,里面只简单的写了两个字:到了。
这个笔迹刻意模糊过,但白羡鱼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谁写的,她睡意彻底消散,“白离,回信。”
“小姐,回什么?”
“散。”
白离照着她的话,写下了回信,“小姐,这‘散’是什么意思啊?”
“三。”白羡鱼轻轻道:“三日之后。”
“我们便要离开京都,去平南王的领地了。”
白离不明觉厉,他拿过姬霜的信,将它烧成灰烬,然后回了信过去。
姬霜和白羡鱼到底是自小认识的关系,看到这个“散”当即就明白了白羡鱼的意思,她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带来的东西,按照她死卫的速度,两日之内就能赶到这。
只等白羡鱼那里传来消息。
……
皇城内。
武宣帝端坐在龙椅上,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两鬓斑白,他沉声道:“檀深,自那日你自请辞官,距今已有七日,可想明白了?”
白檀深眸中蕴着几分深意,“臣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便好。”武宣帝微眯起眼,“想明白了,那现在可以告诉朕,你为何要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