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做这袍子,就是想当着谢行蕴的面毁去,可脑海中忽然闪过几日前他坐在马上,带着她去看宅子的模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白羡鱼的话到了嘴边,却出不了声。
良久,白羡鱼道:“先放着吧。”
绿珠点了点头,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兴奋的跑了进来,“小姐,傅院判的信到了!”
白羡鱼刚拿起针线,闻言起身,“给我看看。”
傅院判前不久告假回乡,只给她留了句话,便匆匆南下,现在来信,定是要回来了吧。
离开之前,她身上的蛊也是大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打开信一看,白羡鱼眼睛顿时一震。
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解药已经觅得,姑娘等我,老夫不日即将携解药抵达京都!”
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喜悦。
白羡鱼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白离很快赶到了将军府。
白檀深寻了个借口,告假几日,这会儿正在和白景渊下棋。
见白离行色匆匆地过来,他们二人手中一顿,均是撂了子,“可是羡鱼有事?”
“是!”白离抱拳,“二位公子,事关重大,还请借一步说话。”
白离把事情原委告知白檀深两人时,心中还略有忐忑,公子他们恨不得将小姐捧在手心里,真的会放心让她独自在外地生活好几年吗?
可若是两位公子不答应,看小姐的模样,又像是打定了主意,他站在小姐这一边,现在心里暗中思考该如何劝说两位公子。
白檀深和白景渊听到之后极为震惊,“小鱼儿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小姐不是开玩笑,并且姬霜小姐也已经赶来了京都,兴许……就在这几日。”
白离说完,暗中观察他们两人的反应。
可却出乎他所料,白檀深和白景渊并未立即反对。
三人沉默良久,最后白檀深开口,“知道了,你先回去。”
“是!”
白檀深望着白景渊,声音沉了些,“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主意。”白景渊沉顿许久,“如今最大的困局不就是‘出不去’?同意小鱼儿嫁给谢行蕴,这背后一个重要的原因,不也是护她平安?”
原先他们就打算让小鱼儿嫁过去之后,便让小鱼儿去南诏王的领地,就算他们全部出了事,起码她还是能安然无恙。
可那也只是下下策。
小鱼儿是他们的妹妹,可还有锦言,还有其余几人,锦言尚且可以送出去,最难脱身的是大哥。
时时刻刻在武宣帝眼皮子底下,无数人盯着他们犯错,想做些什么难如登天。
若此方法得以成功,散而再聚之,却也有了喘息的余地。
如此一来,倒是开了一条生路。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白羡鱼’便彻底消失了。”
白檀深明白白景渊话里的意思,这就意味着,小鱼儿不再有危险,若是她“死”在了京都,提前离开,皇帝手伸的再长,也难以打她的主意。
“姬霜是否可信?”白檀深并不大了解白羡鱼在京都的人脉。
“嗯。”白景渊道:“她是羡鱼的闺中密友,关系一贯好,羡鱼选择相信她,定有她的道理。”
白檀深顿了片刻,点头道:“嗯,各中细节,我们需尽快准备好,勿要害了她。”
白景渊点头。
“此去不知多少年。”男人眉眼略低,“日后想要见到小鱼儿,恐怕就难了。”
白景渊淡声道:“别一时,安一世。”
“她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也定不能辜负她的期望。”他缓慢道:“我年少时便许过愿,要护的她一世安康,现在她不过及笄,却要让她流落他乡。”
白檀深心里同样不好受,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代她受这罪。
“与其任人鱼肉,不如先声夺人。”白景渊冷笑道:“什么时候他不敢动他们了,我们一家便也就可团聚了。”
所谓成王败寇,狡兔死走狗烹,若真被抄家了,那就说明权势还不够,因此才会被扼杀。
权势达到真正的巅峰,又有谁人敢动。
白檀深眸底闪过一丝杀意,“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还之。
……
谷遇的信八百里加急,没过多久就到了京都。
他则全程跟在傅院判的船后,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拿了情蛊的解药是去给白羡鱼,那他就不会出手,若是他给了旁人,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过来瞧一瞧。
有了现成的解药,他只需分析分析,便可复制过去。到时再还给傅院判让他拿去救人。
白羡鱼接到两封来信没多久,谢行蕴便来了。
他唇边勾着一丝浅笑,身后的萧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用红色的绸布盖着,绸布下凹凸起伏,不知道盖着的是什么。
白羡鱼顿了片刻,依照航行速度,明日傅院判就能回京都。
她的蛊明日便可以解了。
兴许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