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笄的时候,随她哥哥在城楼上观礼,那惊为天人的长相不知道让多少人魂牵梦萦,我那时还在想,什么样的男子能配得上她,谁知这一及笄,就被谢行蕴定下了,可真是下手快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卢溪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注视着轿子远去,眼球都迸出了红血丝。
一旁的丫鬟战战兢兢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卢溪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白羡鱼极尽荣耀,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偏爱她,而她只能像只老鼠一样,用见不得光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可是凭什么!
论家世,白羡鱼只能说略胜她一筹!
白檀深几人虽然称得上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可她卢家,也是世代荣华,凭什么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她嫁去西夷,十有八九命都没了,不止没了命,还搭上了清白。
可白羡鱼在京都安安稳稳,吃好的用好的,对她有偏见的长公主都开始转变态度了,还有谢行蕴。
那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
为什么,小心翼翼地躲过了李长宁的报复,却输给突然冒出来的白羡鱼!
卢溪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痛而不自知。
“那便一起去死好了。”她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总归会死,不如拉她一起偿命!
……
白羡鱼还不知道卢溪已经盯上了她,她这会儿正进了宫,太监唱喏,她给了绿珠一个眼神,绿珠便转头,“巧儿。”
巧儿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兴奋不已地点头,“是!”
白羡鱼意味深长道:“巧……儿,你看上去好像非常高兴。”
巧儿一惊,忙低头,“奴婢一介粗人,想到有机会可以见到圣上,心里十分激动,有些难以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白羡鱼才笑道:“再难控制也得控制些,好了,去登记吧。”
巧儿点点头。
唱喏的太监见是白羡鱼的丫鬟,俯低了身体,躬身道:“劳烦姑娘。”
巧儿挺胸抬头,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成之后她春风得意的样子。
登记完了,她紧紧端着锦盒,跟在了白羡鱼和绿珠身后。
白檀深几人就在城楼上等着白羡鱼来。
往年过这样的节日,他们之间的气氛都十分融洽,可今年因为谢行蕴,他们几人脸上都十分复杂。
七夕灯宴向来是情人之间的节日。
也就是说,现在的谢行蕴才是真正意义上能陪他们的小鱼儿过节的人。
白锦言一直堵着的心,直到看到白羡鱼一个人来了才豁然开朗,脸上扬起明朗的笑,“妹妹!这!”
白羡鱼笑着望过去,“四哥!”
“快来,让四哥好好看看有没有饿瘦。”白锦言迫不及待,又看了眼她的薄裙,轻微皱了下眉,“这上边冷不冷?”
白羡鱼摇摇头,“不冷,我还有点热呢。”
白檀深微微一笑,“那便好。”
众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去提谢行蕴。
谢行蕴方才一进来,就被武宣帝身边的刘太监叫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白羡鱼知道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便也没有主动提起。
白檀深几人巴不得听不到谢行蕴这个名字,纷纷开始打量几日未见的妹妹。
“上回听说长公主带你到处出席宴会,还给你买了许多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儿?”白陌淮看着白羡鱼这一身,很明显是用御用的锦缎织造而成的,民间就算是再富贵也不能穿。
应该是静安长公主送的。
“就是这么回事儿,长公主那日忽然问我,有没有去她的铺子里买过东西,我说不清楚,接着她就让我装满十辆马车的东西才准回去,我就挑了。”
白景渊略微一顿,“就是这样?”
“嗯嗯。”白羡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看着他们的眼神逐渐有些眷恋,还藏着些不舍,“长公主现在,其实对我还算挺好的。”
白檀深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总感觉今日的小鱼儿有些伤感。
可这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不知她这一份似有若无的伤感从何而来。
白锦言笑了笑,“好就行,你不知道,当初你和那个谁定亲的时候,哥哥可担心死了,长公主那个脾气,就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日后要是与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还不得憋屈死。”
白景渊扫他一眼,冷下声,“慎言。”
白锦言立刻乖乖住了嘴,可眼睛还是笑嘻嘻的。
“以后要是和长公主有什么矛盾了,也不要委屈自己,四哥可以养你一辈子,就算和离了也没事儿,没人敢说你什么。”白锦言拍胸脯保证。
“锦言,你还是先好好准备准备会试吧,妹妹有我们几个保着,一样能过的舒舒服服。”
白檀深轻嗯了声,“只要你自己不要给你自己受委屈,小鱼儿,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让你受委屈,若是你觉得委屈了,那便回家。”
白羡鱼忍不住低了低头,快速眨了两下眼睫,才忍住汹涌的泪意,声音却还是不稳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