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丫鬟皆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头死死低着,生怕下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自己。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李长宁扶了扶歪了的发髻,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这群人。
“是!”众人齐声应道。
李长宁捂住口鼻,夜色凉,可她心里的火烧地正旺,今夜若不给白羡鱼一个教训,她怕是睡不着了!
她睡不着,白羡鱼也别想好过!
“来人啊,去给我备轿!本公主要亲自去找那个贱人!”
……
白羡鱼和谢行蕴一道用完晚膳,后者便回了他的院子。
她和他待了许久,如同短暂地喝了一口清泉,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之前心痛占去了她绝大部分注意力,就还没有那么明显,现在心痛之症没了,白羡鱼略有些难堪地发现,这情蛊着实有些龌龊。
情动并非只是心理上的依赖,还有身体上的本能。
好在并没有龌龊到一定要做那档子事才能消退,否则她恐怕半刻钟都忍不了。
白羡鱼抬腿出了浴桶,默默给谢行蕴和谷遇两人又记上一笔,把这种蛊用在她,当真以为她没脾气的吗?
绿珠拿来一块大巾帕,包裹住少女曼妙的曲线。
芳香扑鼻,还有一股清淡的冷檀香贯穿其中,白羡鱼照了照镜子,解开巾帕,绿珠服侍她把衣裳穿好。
此时,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动静。
似乎是一群人小跑着的声音,略显凌乱。
白离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姐!七公主来了。”
白羡鱼穿衣的动作不慌不忙,淡淡“嗯”了声。
“嗯”字还没落地,李长宁的声音就飞速传了过来,“白羡鱼!”
声音不算大,可白羡鱼还是听清楚了,绿珠也听到了,给她系带子的手一个哆嗦,“小姐,七公主来了,她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兴许吧。”白羡鱼安慰似地轻拍她的手,脸上露出个淡然的笑,“没事,你系带你的,系好了给我拿件披风来。”
绿珠看到她这样泰然自若,也安心不少,“是。”
“白羡鱼,我叫你你听不见吗?躲在哪了,嗯?”李长宁直冲冲地冲入院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抬腿踢门。
可刚一抬起来,腿肚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全身,李长宁哀嚎一声,摔下了台阶。
“殿下!”
“殿下您怎么样?”
李长宁疼的面容扭曲,“谁打我!”
白离自然不可能自己站出去承认的,他勾出讥讽的笑,兀自道:“活该。”
此时,绿珠恰好推开了门,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下面台阶乌压压的站着一群人,中间的少女张牙舞爪的被她们扶着,像是要吃人。
绿珠微微侧身低头,给白羡鱼让出一条路。
白羡鱼低着眼,慢条斯理地瞥了眼她们,“你们这深更半夜的来我院子里,是想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李长宁一把推开丫鬟,狠声道:“你和谁自称你啊我啊的?我可是大夔的七公主,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公主自称你我!”
“哦,原来是七公主。”白羡鱼“惊讶”地睁大了杏眸,水盈盈的,“七公主怎么这般仪态,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疯丫鬟在这吵闹呢。”
李长宁正想说话,腿肚子又是一痛,还是同样的地方,她又嚎了一声,痛的直不起腰,几个丫鬟拼了命地将她往上拉。
这人一多,李长宁花枝招展的发髻钗环就被碰散了,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鬓发凌乱。
白羡鱼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李长宁稍稍缓过来了,语气依旧狠毒,“我今日便要你看看,到底是谁不懂规矩!”
“来人,给我摁住白羡鱼,打上五十大板!”
她才是公主,白羡鱼不过是个官眷!
她就是打的,就是骂的,而白羡鱼不能还口,不能和她唱反调,她是大夔最得宠的安贵妃生下的女儿,白羡鱼的娘不过是个农妇,焉能和她娘比!
她注定要被她一脚踩在脚下,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
绿珠惊讶地上前一步,挡在白羡鱼面前,“七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五十大板,这是要小姐的命啊!
李长宁阴冷一笑,“做什么,给她一点教训罢了,免得她不懂在大夔,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在我眼里,你就和那个白玉儿一路货色,我打的了她,自然打的了你!”
丫鬟身后的几个侍卫鱼贯而出,顷刻间便堵在房门前,作势要进!此时不知从何处窜出几道黑影,如同闪电般迅速,三两下的功夫,一群男人就被掀翻在地!
李长宁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捂住胸口,正要发怒,却怔愣张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谢行蕴俊美冷峻的脸庞上蕴着难以忽视的怒意,雷霆欲来,玄金色暗紫云纹锦衣与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绷,蓄势待发,脸色寒沉犹如索命阎罗。
而站在谢行蕴右边的男子穿着月白色素面夹袍,眉头紧锁,沉沉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