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怀疑她没有听清楚他的话,“都说了山上有野猪,你不要命了?”
被拱一下,摔一下咬一下的,哪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都能伤筋动骨,更别说带镣铐。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是么?萧大人,”海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道:“求您行行好。”
她膝行追上萧正的脚步,断裂的木板扎入她的裙子当中,鲜红的血隐隐可见。
萧正望向自家公子的屋子,犹豫了下,“罢了,我就帮你问问。”
海氏颓然地坐在地上,“多谢大人。”
谢行蕴正打算灭灯休息,萧正就传来声音,“公子,海氏说她今夜想要去找黄子戚的位置。您看?”
“嗯。”
萧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让她去。”谢行蕴灭了灯,“左右都是死,今日死和明日死有何区别。”
萧正顿时一凛,公子这话的意思是,明日找到了那男人,海氏……也可以死了?
不过钦差大臣,便是代天子行使权利,海氏孤家寡人,也无可追责的,死可不就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萧正没有同情,这也是她罪有应得:“是。”
海氏尤其激动,萧正也并未给她戴上镣铐,看了眼月色,她犹豫了片刻,找店铺里帮忙的伙计要了些胭脂水粉,简单扑了扑,把自己的镯子给了她们。
萧正在树上打了个哈欠,就见海氏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似地提着裙摆上山了。
他的任务是保护公子和白五小姐,自然是不会和她一道去。
即便是侍卫半夜上山也有太多风险,萧正也没有派人跟着她,海氏一意孤行,他取了她的镣铐便已仁至义尽。
明明是冷水沐浴,现在身上的温度却居高不下,谢行蕴睁开眼睛,犹豫了片刻,拿出画纸。
这里的画纸当是没有侯府的好,可也勉强可用。
三两笔把山水勾勒出来,再接着是红色的马儿,少女衣袂翩飞,乌发如缎,极白的肌肤,一点红描绘出她娇艳欲滴的唇,再往下,曲线玲珑,弱不胜衣。
如此景致,堪称人间绝色。
谢行蕴画了足足一个时辰,画完之后非但没有平静,倒是又去洗了冷水。
白羡鱼躺了一会儿就在想,她和谢行蕴离得这么近,他应当会来找她的吧?
从前那么远他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