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回忆起那日海氏来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低头翻了几页,万隆八九年各自往前后几年,全部没有合乎条件的人。
张万山哈着腰看她看完了,笑道:“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羡鱼说:“这些东西有人动过吗?”
张万山果断摇头:“没有,谁会来动这些东西啊,小人在这当差了几十年了,借阅名录的册子上还只有寥寥几人,最近十年就小姐您来查阅过。”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难不成是送去的珍珠出什么问题了吗?”
白羡鱼摇头,放下册子,“没有。”
另一头,郡守府内,萧正整理了这两天收集好的所有笔录,并令人誊抄装订成册放在了桌上。
谢行蕴手中提着一只狼毫,字迹强劲有力,写完,他在纸上最后一句话后画了个圈。
“公子,属下已经查验完毕,遗书上所有的内容都是真的。”萧正抱拳道:“江淮瑜的确挪用了部分赈灾款,约五万两银子。”
白景渊皱眉,若是诬陷倒也罢,可这遗书上的东西却是真的,为了五万两畏罪自杀……又冒出来两名侍妾承认自己杀人。
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古怪的案件。
谢行蕴放下笔,淡道:“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这笔钱去了哪。”
跪伏着的官员不可置信道:“下官从未见过江大人有大笔开支,就连郡守府都修建的中规中矩,许多官职比他低的人都建的比江大人阔气,二位大人,这笔账绝对有问题的!”
白景渊微微仰头,“证据确凿,不必再说。”
谢行蕴沉默一瞬道:“近些年江淮瑜处理过哪些案件?”
另一位官员接话道:“还请大人给下官一点时间,下官去整理整理。”
男人颔首。
“郡守府内的账务是否查清?”
萧正拿出一册递上去,“已经理清,所有支出与上述记录没有出入,库房余额和口风也都对得上,江淮瑜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已经清点完毕,全部在这册子上。”
白景渊接过看了一眼,支出投入已经各项其他的用途写的明明白白,就是不见五万两的踪迹。
“海氏等人也已经审问完毕,江淮瑜应当没有什么隐瞒的资产。”
若是事先安排好,为何要自杀,岂不是多此一举?
若并不是自杀而是凶手事先安排好的,凶手又为何要留下这封遗书,让他们发现挪用公款的事情?凶手若是不留下遗书,他们不日就将离开梁州,这件事也不会被捅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
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那就意味着这笔钱并没有用在他自己身上。
白景渊问:“若不是为满足私欲,那是……为何?”
谢行蕴意味深长,“他并非利益熏心之人,也不好色好赌,家中长辈安康富足,这样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缺钱?”
白景渊深思一秒,微眯起眼,“譬如说,还不起的恩情?”
谢行蕴挑眉,补充了句,“或者是……孽债。”
白景渊瞳孔微缩,“所以你猜测和他以前接手过的案件有关?”
“嗯。”谢行蕴慢条斯理道:“猜测。”
很有可能,那笔钱用在了案件相关之人身上。
白羡鱼出了理事人的地盘,走在甫江边,不少渔民已经开始撒网捞鱼,远处的大船变成了芝麻大点的黑点。
有几家渔户正在船上吃早饭。
白羡鱼站定,远远看了一眼,大伙用饭都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她身后跟着白离和绿珠,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几队侍卫在站岗。
一艘船上,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惊道:“娘你快看,那两个大姐姐好漂亮,特别是那个白色裙子的大姐姐。”
渔妇吃了口饭,看向白羡鱼一行人道:“俺们家姑娘也乖呔。”
小女娃看了自己身上的肉肉一眼:“那个姐姐好瘦,俺也不想吃饭了,俺想和她一样瘦。”
蹲在另一边的男娃笑骂了声道:“赶紧吃,这米可不便宜,好多人都吃不上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减什么肉。”
一个男子从船中走出来,坐到他们身边,看样子是他们的爹,“你要是不吃以后就都别吃了,爹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饭吃,吃的都是树皮草根,等大了之后自己能抓鱼了才勉强吃饱,那时候人多,河里的鱼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多人,加上这些年水灾不断,要不是有些大善人时不时接济一下,还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呢,你还不吃!”
小女娃差点被凶哭,委屈巴巴地咬着筷子。
白羡鱼目光微凝。
绿珠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脸色,斟酌了下道:“小姐是要找谁?要不小姐和奴婢也说说,奴婢也帮小姐想想?”
白羡鱼则是忽然眼睛一亮,“白离。”
白离上前,“小姐。”
如果名录确实是被人动了手脚,那在这里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