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点了头,“好。”
谢行蕴坐在了白羡鱼身边,目不斜视,重新要了茶,只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过去。
这时,宴会被中断。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皇上驾到,安贵妃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
武宣帝的目光落在唯一没有行礼的白羡鱼身上,隐藏的怒火尚且被他压制着,可眼中的阴沉可见一斑。
“先退下,朕有事要问!”
领头的舞人带着一众舞女行礼,“是,陛下。”
“白羡鱼何在!”
姬霜一怔,飞快看向白羡鱼,握酒的手抓紧。
就见白羡鱼未动,倒是她身边的高大的男人站起了身,伸手扶起了她,淡道:“回陛下,她醉了。”
武宣帝一听,眉心皱了下,“你把她带到中间来!”
谢行蕴颔首,扶着白羡鱼到了歌台中央,此时的白羡鱼只要是个眼睛没瞎的就能看出来她醉成什么样,若不是谢行蕴扶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武宣帝彻底怒了,大喝一声,“李长宁!”
李长宁浑身一哆嗦,咬牙跪下,“父皇,肯定是她装的,刚才儿臣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很清醒!”
那些有问题的茶水她根本没有喝不是吗?
怎么会这么快就醉成这样!
“装?你能装的这么像?”武宣帝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极尽宠爱,她前几个姐姐都没有享受过她这样的待遇,正因为对她寄予希望,这下看到那一幕才会如此愤怒。
李长宁一口咬定是白羡鱼装的,不顾众人反应,站起来直接往白羡鱼那处冲过去。
伸出手酒就想扇她巴掌。
谢行蕴微眯了眯眸,袖下手指一握,一道劲风打中了她的腿弯,众人只看到李长宁怒火冲天地要去打人,可是脚下一崴直接摔地四仰八叉。
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贵妃怒瞪了那个姑娘一眼,吓得那人立刻止笑,诚惶地跪了下去。
武宣帝手掌握成拳,怒拍了下龙椅,“胡闹!疯疯癫癫的,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长宁还是第一回被武宣帝这样责骂,还是当着所有重臣的面,脸上如火在烧,烧的她理智全无。
“父皇,就是白羡鱼陷害的我,她现在是装醉,那把锁是她亲自扣上去的!”
静安长公主不耐烦地皱眉,“我说宁儿,你是不是和白羡鱼有仇?她都醉成这样的,难道还能有假,还能去陷害你?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这样走两步都晃,你这么孔武有力,还能打不过她?”
白羡鱼是典型的娇软美人,我见犹怜,清醒的时候劲都不大,何况是醉了酒。
李长宁险些呕出一口血,什么叫孔、武、有、力!
这会儿白羡鱼歪着头,一副醺醉小白兔的模样,看着尤为无害,尤其是和李长宁脸上的狰狞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家心里的那把秤下意识地倒向了白羡鱼。
“白家姑娘这么柔柔弱弱的,跟绵羊似的,我从前和她说话大声了点都怕吓着她,怎么会去陷害七公主呢?”
“我倒是觉得是七公主……她平常也不是没干过这种欺负人的事。”
“方才长公主说七公主是不是和白羡鱼有仇,你看白羡鱼身边的男人不就是答案么……这些年但凡和镇北侯家的小侯爷扯上关系的姑娘,有谁没有被她整过!”
“也难怪长公主不肯点头,要是李长宁真嫁给谢行蕴了,恐怕这后宅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畔,安贵妃面上很是挂不住,虽然听不太清,但总不是什么好话!
眼看着宁儿陷入下风,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皇上!都是宁儿的错,她不该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可事关她的……换了任何一个姑娘,也会慌不择路的,求皇上开恩,原谅她的过错,给宁儿一个机会吧,臣妾是看着宁儿长大的,宁儿不是会随意诬陷人的,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太皇太后未发一言,视线在李长宁,白羡鱼和谢行蕴三人中间扫了眼。
武宣帝忍着脾气,“你们说白羡鱼没醉,那便拿出证据来,让所有人都看到!”
安贵妃弱不禁风地看了端坐在一旁的李皇后,接着撇了眼那个拿着药箱的男子,恳求道:“谷遇神医不还在这里么,连姐姐的病他都有法子医治,看出是否装醉,不也是绰绰有余吗?”
谷遇并非宫中人士,而是被万金悬赏招进来的能人异士,在李皇后身边开药一月,她便已经能下床了。
武宣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谷遇不卑不亢道:“草民愿为陛下分忧。”
武宣帝嗯了声,“好好查,若有半句虚言,提头来见!”
李皇后一怔,随即满目悲凉。
谷遇从药箱中拿出一味药材碾碎得了枝液,接着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到了白羡鱼面前,他正要搭脉,却被叫住。
“等等。”
武宣帝看到是谢行蕴,并未多言。
谢行蕴从自己身上拿了块帕子,垫在了白羡鱼如霜雪凝成的皓腕上。
其余的人看不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