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府邸里面光明如昼。
里面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美姬裹着轻薄的纱衣在上面款款袅娜。
下方所做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对酒当歌。
变故就在刹那。
跳舞的美姬们霍然一跃而下,抽出锣鼓下面的利剑朝下方的景荣刺来。
“保护王爷!”
顷刻间,暗处的侍卫也出动。
因为只当是平平无奇的晚宴,所以带来的人不多,对方来势汹汹,分明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这位舞女们为首的面目狰狞,身材骤然间变得高大,宛若八尺男子。
力气也出类拔萃的大。
几个来回,他们就处于下风。
倏然,一个忠心下属低吼道:“王爷小心!”
但来不及了!
箭矢利落刺进景荣的肩臂。
同时利剑也凶狠刺来。
景荣反手抓住一把椅子扔出去,将对方的剑打落。
他一个翻身,躲过追击。
所有属下护着他撤离:“王爷快走!”
景荣面色难看:“不行,要走一起!”
“王爷!”
那下属伸臂打落飞来的箭矢,嗓音很急:“您受了伤,现在,只有能回去,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夭折,王爷,属下求您了,走吧!”
那下属挡在景荣前面,视死如归盯着前面来势汹汹的刺客:“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目的是您,属下可以死,但您一定要保住性命!”
他们还有大业没成,王爷说什么都不能死。
景荣感受到鲜血被吸食后的虚弱,他重重注视着手下罗峰:“活下来!”
“王爷放心,属下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您!”
景荣重重看他一眼,纵身跃进湖里。
“主人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别让他跑了?放箭!”
霎时,万箭齐发对准池塘。
里面瞬间鲜血氤氲。
锦瑟风轻云淡地握着手里的信条:“逃了吗?”
她就知道,男主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完蛋了?
娇小的身子跪在脚下:“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
“罚当然是要罚的,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想知道,他是自己逃的呢,还是你放水故意叫他逃的呢?”
少年低垂着头,青铜色面具遮掩着脸色,看不清表情,但他眼神时刻凝着地表:“是属下办事不利!”
女人俯身,一头秀发如瀑布般顺着肩头垂落,有几缕落在少年的脸颊,擦起渐渐痒意,她伸手挑起少年俊美苍白的下巴:“下不为例!”
少年攥紧了拳头,入眼对上她妖异不寻常的视线,仿若能洞察人心:“属下知道了!”
“滚吧!”锦瑟甩开他的脸,无情转过身。
她没看到少年黯然的眉角,没看到少年瘖痖鼓动的喉头。
“属下告退!”
如一阵暗夜的风,顷刻间消失。
锦瑟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随手碾起一支罂粟把玩:“猎人通常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弱质女流的心计呢!
锦瑟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红色肉虫,它睡得低沉,胖嘟嘟圆润的身躯裹着白色的霜蚕,它软绵绵没有侵略性的四肢动了下,隐约有苏醒的征兆。
锦瑟拨弄了两下,那肉虫颤了颤胖嘟嘟的身躯。
仿佛被打扰睡眠,让它不爽。
眼眸半睁,旋即又无聊地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锦瑟勾起一缕摄魂夺魄的笑意。
将花蕊插进一旁花瓶里,走到案台准备熄烛。
幽暗的灯光瞬间黑下。
锦瑟赤着脚丫子准备往床榻走,倏然一把冰冷的东西抵在脖侧。
锦瑟眯起妩媚的眸,手无意识挽着腰间的发,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来了?”
男人压着她狠狠抵在窗台。
外面的月光照耀着倾城的女人。
墨色的发,茭白的皮肤,一双秀丽潋滟的眸子,纵使释放着妖异的光彩。
对上她的眼睛,仿若要沉溺在无止境的梦里再也出不来。
男人嗓音阴沉沉的:“为什么?”
锦瑟摸着脖子上的刀刃,也不介意锋利划破手心,鲜血滴落,宛若她无惧无波的面容:“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大概是我讨厌你,所以就想你死了!”
他沉沉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滴淌的指尖血。
“你恨我?”
锦瑟仰头,反问:“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他摸出珍藏在腰间的铃铛,当着她面捏碎:“你说赠尔与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我当真了,竟傻傻地放在怀里,当个宝贝一样护着,每天看你一百遍。可不曾想,它竟是西域最为狠辣的双生子毒虫,见血封侯。”
若非他发现的早,这毒虫早就趁机钻进他的伤口处,将他腐蚀个干净。
为了逼出毒虫,他内力消耗了大半。
如今肩膀的腐肉被削,上面血淋淋的,沁出了触目惊心的红印。
锦瑟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费口舌,成王败寇,要杀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