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屿还真不客气,拉开椅子一把坐在锦瑟的左边。
她的右边是纪以冥。
纪以冥脸色有些难看,锦瑟本人却并不在意,她是真的很从容。
纪明屿眼神死死钉在她身上。
饭菜上桌,他都吃的咬牙切齿。
饭菜都是按照锦瑟的口味做的,还有很多她现在喜欢的菜色。
纪明屿不知道,夹起一筷子锅包肉放锦瑟碗里。
“这是你最爱吃的!”
纪以冥讥诮地撩唇。
纪明屿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合时宜,他本就是为了恶心纪以冥。
然而——
锦瑟注视着碗里的锅包肉,突然干呕起来。
纪以冥笑得不动声色,扶着锦瑟后背轻拍。
余光里布满挑衅,纪明屿的脸登时就白了几个度。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厌恶到只是看见自己夹的菜都要吐了?
纪以冥将她面前的碗挪开,把自己的挪过去:“来,常常这个酸菜鱼,味道不错!”
锦瑟尝了口,笑容绽放:“嗯,很好吃!”
纪明屿:“……”
他垂下脑袋,一脸灰败。
目光与纪以冥的余光对上,纪以冥满脸挑衅。
纪明屿拳头攒起,他不死心。
又给锦瑟夹菜,都是她喜欢的。
然而,次次都收获锦瑟蹙眉的表情。
她真的是连装都懒得装,将讨厌明目张胆地写在脸上。
“不好意思,瑟瑟她不喜欢吃这些,你的好意我替瑟瑟心领了,希望你别介意!”
纪明屿知道,她讨厌的哪里是菜?
是他这个人才对。
他看她给纪以冥夹菜。
他们那么密不可分,彼此眼里只有彼此。
他这个第三者想方设法都插入不进去。
纪明屿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突然心烦意乱。
吧嗒放下筷子。
“弟弟不吃了吗?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我让下面地重新给你做?”
“不用了!”纪明屿竭力冷静摇头:“我吃饱了!”
他还想等锦瑟的关心,可惜——
锦瑟只是低头吃自己的,慢条斯理吃完,纪以冥给她擦拭嘴角,她撒娇:“我想喝酸梅汁儿了!”
“不行,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拿东西太凉,喝对了对身体不好!”
“可我就想喝啊!”
纪明屿都听不下去:“她想喝你就给她喝啊,一杯酸梅汁而已,怎么是舍不得吗?”
纪以冥:“……”
他手背青筋毕露:“等着,我给你热热!”
锦瑟目光追随他离去。
纪明屿吃味儿地道:“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也不怎么样嘛!”
还以为多宠她,结果连被酸梅汁都舍不得。
纪明屿毒舌地说:“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现在都对你爱答不理,以后怕是会对你不冷不热了!”
锦瑟耸耸肩:“那又如何?总归是自己选的,我觉得合适就可以了!”
纪明屿眼神如刃,俯身一把摁住她薄弱的肩头:“为什么是他?嗯?为什么一定是他?”
别的任何男人他都能说服自己接受,可为什么偏偏是他最讨厌的人呢!
锦瑟仰头:“你就当我喜欢他,对他旧情难忘吧!”
“我当不了!”他眼神猩红,缠着抑郁症的狂:“锦瑟,我放不了手!”
锦瑟挣开他手:“瞧,这不就放开了?”
纪明屿:“……”
胸腔顿时有些消沉。
“你要吃点水果吗?”锦瑟指着那边的新鲜水果:“西瓜葡萄荔枝榴莲芒果车厘子,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他目光灼灼,突然邪魅一笑:“你帮我选吧!”
“瑟瑟不是清楚我喜欢吃那一种的吗?”
锦瑟:“……”
“西瓜?”
他点头:“果然还是瑟瑟最懂我!”
“纪明屿,你能不能别这样?人都走了,你演给谁看呢?”
“瑟瑟觉得我在演?哈,哈哈哈~”他大笑:“为什么不能是真情流露!”
锦瑟蹙眉。
“瑟瑟果然还是最了解我的!”
“别叫我瑟瑟,纪明屿,我已经是你的嫂子了!”
“神特么嫂子!”纪明屿眼神阴鸷,蓦地又笑开:“姐姐!”
他弓下腰背,勾起红肆的唇角:“你听过一种树名叫蓝桉吗?”
他的视线描绘着锦瑟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传闻蓝桉这种树,是最温柔的树,也是最霸道有毒的树,会杀死身边的全部植物,但只允许一种鸟栖息在上面。
鸟的名字叫红嘴蓝鹊,别称长山鹊。
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只爱你。
我的温柔和蔼,只对你一个人,我不爱这世间万物,我只爱你!”
锦瑟抬起头,冷厉地与他对视。
“那你知道下面的一句吗?”锦瑟眯起眼:“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她娓娓道出。
“释槐来去无归期,梦回已逐浮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