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冥抽了根烟，慢吞吞来到病房。
女人躺在床上，姣好的面容苍白如纸。
纪以冥见过活色生香的她，嚣张跋扈的她，也见过死皮赖脸产着自己的他。
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她。
仿若一快玻璃娃娃，下一秒就要从手心里支离破碎。
纪以冥惝恍地坐在锦瑟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就这么爱他吗？”
“为什么呢？”
纪以冥仍旧不懂：“当初说爱我，只爱我，不离不弃的你，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盛锦瑟，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偏生你喜欢一个私生子？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
纪以冥痛苦地捂着眼睛：“一个破挂件你当个宝，我送你的你统统看不见！”
“凭什么？”
到了现在，他还是不甘心。
“盛锦瑟，招惹了我，你休想全身而退。”
他不同意。
“我纪以冥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没失败过！”
“人我要，纪氏我也要！”
锦瑟要是能听到，保不准赏他一个大猪蹄子的称呼。
您脸可真大。
纪以冥吩咐外面的人小心照看她，等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并且不要在她面前乱叫舌根子，否则他零饶恕。
锦瑟再次醒来，是晚上了！
病房漆黑一片。
床头躺着一个黑影，手被紧紧攥着。
锦瑟不想弄醒他，小心地拨出自己的手掌。
轻手轻脚地下床。
今夜，星河万里。
锦瑟批了件外套就趁黑跑出了医院。
在路口随便拦了一辆出租：“去幸福里！”
等纪以冥发现锦瑟不见时，在医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最后还是院长破例给他调来了监控，才让他勉强冷静下来。
监控显示，锦瑟匆匆忙忙逃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离去。
纪以冥立刻让下面的人追查锦瑟现在的行踪。
一整个白天，纪以冥才查到锦瑟所住的小区。
锦瑟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去。
要下雨了！
天晴转阴。
冷风阵阵。
锦瑟收拢自己的衣服出了电梯。
快要到自家门前时，她愣住了！
少年双臂环住自己头埋在双腿间，就靠墙坐在她家门前，像个流落在外的小狗无家可归。
他可怜惨了！
身上脏兮兮的，头发蓬乱。
锦瑟只是看了一眼，便摸出手机打电话，顺便输指纹开锁。
“喂，是安保么？麻烦来26-4一趟，我家门前有可疑人出……”
唰——
少年一双冷眸直勾勾望着她。
锦瑟顿时说不下去。
“算了，没事儿！”
锦瑟撂了电话，瞥他一眼，去开门。
少年红着眼睛起身亦步亦趋跟在她屁股后面。
嘀——
门锁开，锦瑟拽住门把。
却没动，往后撩了眼：“还要跟多久？”
纪明屿眼睛红的充血，整个人飘浮着：“瑟瑟，你……不要我了吗？
他小心翼翼去拉锦瑟的袖子。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
他的一只手在袖子里，轻轻摩挲刀口，殷红的血液在指尖流淌。
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丝理智和清醒。
“是你说，永远不会抛弃我的！”他怅然若失地低声道：“你都忘了吗？”
“听着，纪明屿！”锦瑟甩开他手，捏住他尖锐的下巴：“将我推进无尽深渊里的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我们之间从来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她将人抵在墙壁上：“我是喜欢你，可以包容你的小缺点和不足，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男人跟别的女人风花雪月，为了你，我可以拒绝一切的暧昧，可你呢，只会仗着我的喜欢肆无忌惮，纪明屿，我不是非你不可！”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开：“瑟瑟，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喜欢我的人，喜欢我的身体，你看，你看看我啊，要了我你就知道，我还是干净的，我没有对……”
啪——
锦瑟一巴掌将他的脸打偏。
“闹够了吗？”
纪明屿半天没转过脸来。
锦瑟拎着他的衣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纪明屿吗？”
她留下一句：“别让我看不起你，纪明屿，也请你……请你别侮辱了我当初喜欢的少年！”
男人怅然地后退几步。
脸上是石破天惊的颓然表情。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锦瑟真的不愿在跟他多做纠缠，开门进屋。
她以为少年再被那样说了后，应该会走了吧！
然而，在她半夜出门丢垃圾时看到守坐在门前脸红脖子粗的他。
他喝了酒，身体发烧。
虚弱至极。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