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沂弦心思流转,他紧紧盯着锦瑟,刹那间她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端倪一样:“你故意的?”
锦瑟挑挑眉尖,两个聪明人谈话,有时候并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懂。
见被戳中,她也不否认。
“不然呢?”锦瑟笑容诡魅,想阴森的黑夜:“你当真以为我有那癖好?跟别的女人共伺一夫,还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是巴黎圣母院倒了,我无处可去了吗?”
真当她是言情小说里面的圣母女主?
笑死!
“好啊,你居然算计我!”
站起身,锦瑟勒住他的领带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往外拖:“陆先生又说错了,分明是你先背叛我!”
陆沂弦盯着她的眼睛。
锦瑟直言不讳地跟他对视。
她的眼神里是冰漪击碎的冷,不染纤尘的疏离。
点滴化作碎裂的冰渣子往他身上扎。
“结婚时的誓言你都忘了吗?可惜我没忘,你说要爱我一生一世,避我多灾多难,可我现在满身疮痍,都是拜你所赐。”
将陆沂弦扔在门口,陆沂弦踉跄几步,站稳。
锦瑟居高临下地立在他跟前,纤细妖娆的手指从他眉眼到锁骨……最后滑落到他衬衣上面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人们都说,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夫妻之间抵不过八年之痒。我们才一年,你就忘掉了当初承诺过的誓言。”
“你说我不爱你,可是陆沂弦!”她眼睛里有碎玻璃在摇曳的光:“我爱你的时候,可是怕一颗心都虔诚地捧到你面前,任你为所欲为,是你亲手把它撕碎,践踏在脚下,是你毁掉了那颗爱你的心。
现在,你反过来怪我不爱你。
我的爱是那样极端,要么全部,要么——全不。”
“你不是我的良人,陆沂弦。我要把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收回来,好好保存好,再也不让它受伤。”
“如果你不想我们同归于尽,你大可再继续逼我试试看。”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剩下满腔疯狂。”
陆沂弦竟有些被她眼底的疯狂威慑到。
霎那间,他仿若失去行动能力般不由自控地往公司外面走去。
他心底一片悲哀。
就好像有什么要脱离掌控,而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才对!
他居然逃也似地冲进电梯,像是害怕见到锦瑟。
不,应该是害怕见到她眼里的失望和痛苦。
让他无法面对。
电梯门关掉的瞬间,一个人影从陆沂弦眼前飘过。
引起他注意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手里抱着的保温桶。
他之所以清楚的记得,是因为这个保温桶是当初锦瑟买来专门给他送爱心午餐用的。
只是他那时压根儿对她没心思,对她的讨好视若无睹,把她好心做的爱心午餐送给了员工吃。
锦瑟明知他不会吃她亲手做的食物,可她只是莫莫伤心,依旧风雨无阻地给他送爱心餐。
她没有见过如此锲而不舍的女人。
他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接受她的情,可她始终要来他面前找不痛快。
哪怕被虐的满身伤,也依旧没放弃过。
陆沂弦还记得自己用这个保温桶泼过锦瑟。
当时他新官上任每天都在忙工作,手头事情做都做不完,哪有时间吃饭睡觉。
锦瑟就亲自给他送到面前,要喂他喝鸡汤,说是她一个朋友的妈妈从老家带来的,自己家养的鸡,肉质鲜美,营养丰厚。
陆沂弦被烦的一手拍开。
那碗汤全部烫在她的手臂上。
这也是锦瑟不爱穿t恤的原因。
大家都说她保守,其实她是在自卑。
可她没有怪过陆沂弦,自己明明疼得要死,还忍着剧痛说没事儿,反过来安慰他有没有烫到。
也就是那次,让陆沂弦开始马试着接受她的好。
通过了解和观察,他发现这个女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她虽是贤妻良母,可年纪轻轻的她从未说过一句不是。
她不哭不闹,懂事地叫人心疼。
不然,别墅里的人又是如何被她征服?
连周婶那种脾气不好的佣人都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疼。
陆沂弦眼神像是喷过绵长的火苗。
一簇簇将他双瞳燃到躁怒。
在电梯门阖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从里面霍然伸出,分开快要合拢的电梯。
站在门口的男人满身阴霾,浑身散发的戾气宛若地狱谷底的阿修罗。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锦瑟正在办公室换衣服。
她优秀惊慌失措地折过身形,凤眸瞪大:“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女人奶凶奶凶的眼神射在刚要进来的少年身上。
少年耳尖登时红的滴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锦瑟下意识盖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也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慌乱的眼神。
她虽是尽力遮掩,可还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封执捕捉到。
“看什么看,不许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