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码头。
一艘船停靠在岸边，顾青葶坐在船房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远处。
“夫人，还等吗？奴婢听竹叶青的人探到李公子在醉里乾坤，和一个叫荷花的姑娘甚是亲近。”一气度庄重的中年妇人开了口。
这都是知道李茂年不爱同他人亲近，哪怕是身为李茂年师姐的顾青葶，也不见得亲近，更多是恭敬。
但那个叫荷花的小姑娘便是不同。
“等啊，就算是辞别也得等。”顾青葶语气随意，一口咬下手里的苹果，脆甜爽口。
她的师弟能有心悦之人她不反对，更不会阻挠。
“夫人，人来了。”
随着一声恭敬的师姐，顾青葶眼皮都没抬一下，盯着窗外似随口问道：“怎么一个人来了？”
面对问话，李茂年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见此，顾青葶才抬眼看向李茂年，似乎一瞬间便知他心情，笑问：“她不愿意？”
“姑娘家嘛，定是不想离家过远，你有没有考虑过留在大南？”
顾青葶问罢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听闻从前这大南一直在丢孩子，荷花身世凄惨，有个弟弟叫呆呆，并未葬身于大火之中。”
“嗯。”李茂年轻应了一声。
关于师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竹叶青的消息，只真不假。
顾青葶继续说道：“那些孩子的去处桑屿那边有些消息，你不如趁着大南还未带兵攻打桑屿带她去找？”
“还有，你正好也去谪仙崖拜一拜师父。”
小半刻钟后，船轻晃着离了岸。
岸边的一少女嘴里喊着先生，但却对已离岸的船束手无策，那小小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荷花眼眶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流，她原本没答应是因为醉里乾坤还有她的哥哥。
但哥哥告诉她，她不可能和哥哥在一辈子，她总是要有自己的家。
而她想成家那个人如今已分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盯着那船良久，直到船消失在了那水天一色之处。
哭得双眼微红，才用手胡乱地擦了擦泪，吸了吸气后才勉强振作了起来。
就在打算转身回头时，直直地撞上了一个男子的胸膛，荷花神色微愣，缓缓抬起头来。
当看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得人时，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不是走了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眼底的喜色是肉眼可见的，
李茂年伸手用指腹擦去荷花脸颊的泪，问：“为什么哭？”
“先生……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
她以为他走了，再也见不到了，所以难过，可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您没离开吗？”
先生坐的船她是认识的，因为先生上船时就是她远远相送的，看着先生上了船，她才回了醉里乾坤。
和哥哥说了几句后，她才决定收拾东西来追先生。
“不走了。”
“不走了？先生是要留下来吗？”
“那先生会停留多久？”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