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更咽道:“二嫂,孩子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你自然不心疼。反正我是不会让阿拂嫁给楚锐那竖子。”
金氏撇撇唇:“三弟妹,我知你心疼闺女,可好歹也要认清现实吧。就算要退婚,你拿什么理由来退??真要把楚锐算计五丫头的事说出来,你以为人家会直接承认吗?”
众人再度沉默。
金氏又道:“换作是我啊,无凭无据的,我也不会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
“依我看,用这个理由退婚,真是昏了头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有时候啊,糊涂一下,也未偿不是好办法。”
朱氏也跟着小声说道:“五妹妹的婚事不能再折腾了。依我看,婚不能退,不但退不得,还得装作不知晓这件事。更得烂在肚里才好。谁叫人家是国公府呢?”
众人沉默。
朱氏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就是顾老夫人,紧抱顾拂云的手,也跟着松了下来。
顾拂云泪眼汪汪地揪着老夫人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祖母……”
顾老夫人长叹了口气,紧紧搂着孙女,抿了抿唇,道:“五丫头,祖母知你难过,但你二嫂说得对……”
正不知该如何启口,楚锐登门了。
外院传进来的消息,众人无不迷惑,这个时候,楚锐登门做什么?
在家里随便怎么谴责放狠话,可正主儿来了,一个个立即如锯了嘴的葫芦,闷不吭声,有的甚至还赶紧整理起仪容来。
周氏立即吩咐:“快把人请进来。”
“他还敢来?”唯独顾远山忿而起身,一溜烟就冲出去了。
众人急眼了,赶紧起身,朱氏在身后大叫:“相公,你别冲动啊……”
你一个文弱书生,楚锐可是武将世家出身,你这小胳小腿的,可别没打着人家,反而把自己弄伤了啊。
小厮又飞快地道:“楚老夫人也来了。”
如果只是楚锐一个人登门,他们大可以摆摆长辈的架子,可楚老夫人也跟着来了,就容不得他们托大。
于是,顾老夫人也起身,但并未去垂花门处亲自相迎,只是站在寿安堂门口迎接。
众人左等右等,不见楚老夫人的身影,不由纳闷,后来着人一打听,才知顾远山正在垂花门处揍锐呢。
顾老夫人哪还坐得住,本来自家是有理的,但顾远山这么一动手,有理就变成无理了。
于是,一行女眷又急匆匆去了宴息处。
宴息处外空旷的青石板地上,顾远山已打累了,正半弯着腰喘着粗气。
而被他揍了几拳的楚锐,眼角青紫,唇角也破了皮,尽管被揍,仍是好言好语地道:“定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让我见见五姑娘,我要亲自向五姑娘赔罪。”
本来气得够呛的顾远山正懊恼着引狼入室,凭着一股锐气和被愤怒支撑,狠揍了楚锐,对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度,又让他气消了大半,黑着脸道:“我五妹妹不想嫁你。我家老太太也不想再与你楚家结亲了,还是把婚事退了吧。”
楚老夫人道:“这便是顾家二爷吧?”
顾远山道:“老夫人有礼了,晚辈名远山,字定宇,家中行二。老夫人称呼晚辈定宇即可。”
“顾家儿郎个顶个的英俊斯文,一看就是读书人,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孩子,就是有礼貌。”
顾远山俊脸一红,饱读诗书之人,却把人家的孙子给揍了,怎么也与斯文沾不上边。
顾远山恭身道:“老夫人廖赞,在老夫人面前,晚辈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造次。但对事不对人,楚衡山实在是……”都不知该如何启口了。
楚老夫人道:“我知道,这混小子确实过份了,也难为你了,也只是揍他两拳,换作老婆子,早就拿刀砍了。”
楚锐:“……”我到底还是不是您的宝贝大孙子啊?
顾定宇:“……”这楚衡山究竟是不是她的亲孙子啊?
此时,顾老夫人一行人,已急忙赶了过来,想像中大打出手的画面并未出现,不过看楚锐那张青肿的脸,还是大为过瘾。
顾老夫人板着脸道:“你还有脸来?”因为生气,甚至把一旁的楚老夫人都给忽略了。
还是周氏打圆场道:“楚世子的脸怎么了?看把咱们老太太心疼的。”
顾老夫人横她一眼,我心疼他个鬼,巴不得让我孙子再揍他两拳。
楚老夫人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开门见三地道:“老姐姐,我实在无颜见你。这小畜生我给你带来了,只要不要他的小命,随便你们怎么打骂,老婆子都无意见。”
众人目光看向楚锐。
只见楚锐站在楚老夫人身后,低着头,立即长捐到地,道:“老夫人,晚辈特地来负荆请罪。我要见五姑娘。我要亲自向她赔罪。”
顾老夫人看了他就来气,重重哼了声:“不敢当。我家丫头何德何能,没被楚世子算计死,也是福大命大,只求楚世子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哪还敢奢求原谅。”
楚老夫人道:“老姐姐,我知你有气。我也无话可说,这小畜生做得实在出格,也不怪你要生气。换作是我,也得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