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正在正院里与一群勋爵贵妇说话,楚老夫人也赫然在座。
而楚老夫人与顾老夫人年轻时本就认识,只因楚家退了顾家的婚事,顾老夫人对楚老夫人便有了意见,一直坐在那并不理会楚老夫人。但楚老夫人却主动与顾老夫人攀话,话里话外表达出当初草率退婚的后悔,又还不时以羡慕的语气说苏夫人好福气,顾五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真是便宜了苏夫人之类的。
苏夫人闻言只是笑笑,附和了楚老夫人,又夸奖了楚锐,差事当得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老夫人教导有方之类的,又还让自己的女儿苏三,亲自给楚老夫人继茶,端点心。
楚老夫人大大夸奖了苏三,几乎把苏三夸成了一朵花,又还从手腕上褪了个碧油油的镯子,赏给苏三。众人见状,尽管心里酸酸的,面上还是跟着一道夸苏三,才学出众,品行兼优,是世家大族的理想佳妇人选。
楚老夫人话锋一转,对苏夫人道:“三姑娘这么优秀,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家小子。”
苏夫人脸色一僵。
众人的笑容也僵了片刻,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附和楚老夫人的话。
苏三内心羞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夫人也是要面子的,既然楚老夫人没看中自己的姑娘,当然不会再死皮赖脸地让女儿继续留下来,若无其事地对女儿笑道,“老夫人只是一句玩笑话,看把你羞的。顾老夫人茶水也快没了,赶紧给老夫人继茶去。”
在苏夫人的描补下,苏三这才找回了脸面,乖乖地给顾老夫人继茶,然后又给其他贵妇也一并继了茶,也得了不少夸赞。
正在此时,两名身穿大红鹅绒大披氅的妙龄姑娘,进入厅堂。
大红遍绣蝴蝶穿花鹅绒的女子身子高挑,头上的蝴蝶点翠嵌红宝石凤钗衬得一张脸儿清灵秀美,婷婷玉立。另一个同样大红绣白鹤纹的少女,与这少女有七分相像,五官精致,气质绝论。
众人眼前一亮,暗道:“不知是哪家的姐妹花,忒水灵,瞧这通身的气派,与苏三也是不遑多让。”
苏夫人瞧到这对姐妹花,目光随意一扫,便瞧到了二女身后跟着的陈燕,心头咯噔一声,因为她发现陈燕半边脸蛋儿高高肿起,头发也凌乱,神色惶急,气色萎顿,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
但她面前仍是笑吟吟地道:“不是去逛园子了吗?这么快就逛完了?”
顾老夫人也瞧到了两个孙女的不对尽,心头也咯噔一声。
顾晓云朝苏夫人福了福身子,说:“园子是逛了的,后来又还去了陈妹妹的院子里小坐。只是发生了些事,要与夫人私下提一提。”
看到陈燕红肿的脸,和不自然的神色,其他贵妇人极有眼色地找了理由离开了。
等客人都离开后,厅堂内只剩下苏夫人和顾老夫人后。
顾老夫人索先开口:“三丫头,五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夫人一颗心也提了起来,赶紧道:“可是燕儿怠慢了你们?”
顾晓云福了福身子,道:“苏夫人,祖母,这位陈小姐对五妹妹很不友好,还做了件极为下作的事,人赃俱获。按着陈妹妹做下的事,定然要送官查办。只是陈妹妹到底是苏夫人的外甥女,为了夫人的脸面,倒是不好越过您去,只得请夫人替我妹妹作主了。”
苏夫人一听惊呆了,连“下作”二字都用上了,看来事情可不简单,怒瞪着陈燕。
只见陈燕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神色萎顿凄苦,还满面泪痕,而顾家姐妹昂首挺胸,便明白了什么。
苏夫人厉声道:“孽障,你当真起了那起子坏心思?”
顾拂云眼圈儿一红,忽然奔向顾老夫人,跪在祖母面前,并扑在祖母膝前,哭道:“祖母,有人要下毒害我,还要毁我的名声,您可要替孙女作主。”
顾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失声道:“谁要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武安侯府害你?”目光锐利地盯着苏夫人,又看了陈燕一眼,面带杀气。
陈燕却再也禁不住内心的煎熬,身子一软,跪了下来,未语泪先流。她望着苏夫人,眼带乞求,“姑母,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陷害我。”
自己的外甥女害人不成,反被人捉了个现成,还闹了出来。任谁都要慌作一团,但苏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脸上并未有慌乱,沉声道:“天可怜见的,你生性胆小,岂干得出害人的事?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也莫哭,先起来说话。倘若真是你存了害人之心,我绝不轻饶。倘若真是有人冤枉了你,姑母自会替你作主。”
陈燕果然就站了起来。
苏夫人赶紧让人堵住厅堂的门,不让人进来,这才恼怒地瞪了陈燕一眼,又对顾拂云轻声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地上凉,快快起来。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伯母替你作主。”
顾老夫人也搂着孙女的细嫩的肩膀,沉声说:“侯夫人都这般说了,一定会替你作主的,你先起来说话。这世上哪有害人的站着,而受害者还跪着的道理?”
顾拂云这才抽抽噎噎地起身,并坐在祖母身边。
苏夫人又瞪着陈燕,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陈燕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