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爱凑热闹的人纷纷奔了出来,只是没跑几步,又全都止住脚步。
八名身强力壮肌肉虬实的大汉,人手腰间悬着把大刀,把马车护得严严实实,目光睥睁地看着这群人,脸上带着漠然和冰冷的杀气。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并默默地站在一丈远的位置,默默地看着四轮油壁车上那道灰色的车帘被掀了起来,一名壮丫鬟从里头出来,动作俐落地跳了下来。
那双腿着地的声音,那全身抖动的肌肉,人群中便有人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壮丫鬟下了马车后,又有人从里头出来,分别是两名面容普通的丫鬟,最后,才出现一双粉色缎面绣鞋。
众人心情紧张,这大概才是正主了吧。
缎面绣鞋的主人很快就出现在人前,那模样,确实是清丽绝伦,皮肤白皙,身段苗条,气质出众,并由壮丫鬟亲自抱了下来。
“这便是顾五?”
“果然国色天香。”有人咽了咽口水。
但下一刻,众人又呆住了。
因为那女子下了车后,却并不走开,而是在一旁掀了车帘,原来马车里还有人。
众人这才知道自己看错了,又伸长了脖子,看向马车里的人。
一个穿着淡青色绸缎长披风,头戴白色面纱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优雅地下了马车。
众人倒吸口气。
白色帷帽下垂着的白色轻纱遮面,根本瞧不到一丁点面容,只有被漂亮丫鬟牵着的那白嫩皓腕,可以明白,轻纱下肯定是一张白嫩美丽的脸蛋儿。
虽然顾五整张脸都被轻纱遮住,但那苗条唯美的身段,优雅的举止,却让众人乖乖地闭上了议论的嘴巴。
眼前这女子,那高贵的仪态,那行云流水的步伐,那挺直的背影,那天青色披风在空中拂过的一段优美弧线,那白地桃花折枝裙摆随着走路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着的如云般的波浪,无不给人一种心灵上的震憾。
无处不在的高贵,无可忽视的气势……
人们不止下意识地闭了嘴巴,还下意识地站开了一条道路。
并非因为那八个身强力壮强腰悬大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护卫,而是他们从顾五身上,瞧到了一种无与论比的气质,那是高贵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容轻怠,更不能侮辱的贵女风范。
八名从寿恩伯府借来的小厮扮成的护卫隔绝了有可能的冲撞,人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看着自己的目光再无轻视,只有敬畏和震撼。
顾拂云很是满意,越发端起了贵女的派头,步伐轻灵地继续往前走着。
众人随着她的步伐,目光也一路追随而去,等顾拂云进入天盛楼大楼,这才反应过来,又看向那壮丫鬟手中提着的笼子。
笼子黑布笼罩,看不到里头的景象。
顾拂云来到大门处,出来瞧稀奇的人就更多了,当看到八名侍卫拱卫的顾拂云,全都毫不意外地噤了声。并乖乖地让了路。
顾拂云顺利地来到大门处,发现门口立着一个红布黑字的“海报”。
天盛楼的小厮赶紧起身,绕过桌面,结结巴巴地解释:“今儿苏六公子与顾五姑娘斗鸡,我们天盛楼推出了下注活动。押苏六公子赢,一赔一成五,押顾五姑娘赢,一赔十。”
顾拂云说:“押我的人有多少?”
“这个,这个……”小厮装模作样地翻了账本,说,“大约有三千多两银子,只比苏六公子差了一点点。”其实已经差了一个零头了。
顾拂云点点头:“我也下个注。”
“好咧,那请问,姑娘下谁的注?”话一说完又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自然是押我赢了。”顾拂云说,“书晴,三千两,押我赢。”
书晴心脏抖了抖,很想说,姑娘,你到底知不知三千两是多少银子?这可不是十两,百两银子啊。三千两银子都可以买几百个丫鬟了啊。
但书晴也知道,身为丫鬟,人前是不能给主子丢脸的,只好面无表情地拿出三张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小厮飘着身子接过银票,那负责写票据的书生也飘着手写了小票,并盖了章。
提着笼子的青丝见状,蹭蹭上前问:“我身上只有二两银子,可以下注吗?”
小厮看着顾拂云,又看着这个壮壮的丫鬟,说:“都可以,随便下多少都可以。”
青丝赶紧摸出唯一的一把碎银子放到桌上,笑道;“这可是我毕生积蓄呢,全押了,押我家姑娘赢。”
小厮:“……”
围观的人也忍俊不禁,说:“这丫鬟虽然胖了些,好在忠心啊。”
由八名侍卫拥簇的顾拂云,在人山人海的底楼,简直如一道春花拂柳般的清流,大厅里原本喧闹的声音全都不见,全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头戴帷帽并覆面纱,身披薄款天青色素面披风,里头是淡紫色桃花边素袖上衣,下身是月白色绘桃花折枝长裙,气度雍容,如万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