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鸿泰堂的第一课。宋筱雨仍着男装打扮,出现在鸿泰堂。
当她提着屉盒双脚一跨入鸿泰堂的那一刻,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课堂顿时寂静。
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向她扫来。她才不管这些,她环眼四望,只见剩一张桌几位无人就坐,正摆在夫子案前的正中央。
她将屉盒往夫子案上一放,扛起桌几就往堂后走,找了堂后靠窗的位置,将桌几一摆,再往回将屉盒取下,搁在椅子上一并往堂后搬。
"风水宝座啊!"宋筱雨摆下东西,手伸窗外折了一朵紫荆花别在屉盒上。
刚做完这些,有人搬着案几从门进来,“叭!"往宋筱雨案几邻位一放。
宋筱雨抬眼一看,那人正是今早晨练所遇的擦鞋男,顿时一楞,那男子的表情显然比她更吃惊,如同石化了一般,呆愣当场。
宋筱雨立马将脸挤成一朵花,陪笑道:“哎呀!你我竟是同窗阿!幸会!幸会!"
那男子紧抿嘴唇,冷俊刚毅的脸上目无表情,恍若未闻。
宋筱雨悻悻,收起自己的笑脸!
这时,夫子进来了。
今日讲学的何夫子是位五旬老者,面容形枯,身材干瘪,留着山羊胡子。
何夫子讲《朝学》,朝学类似现代的历史课。何夫子讲学十分的枯燥乏味。
何夫子每读一行字,却要停下五秒,再清清噪子,才续讲。
直听得宋筱雨昏昏欲睡。
鸿泰堂里的学子们倒听得津津有味,无比认真。宋筱雨见此心里啧啧称奇。
她将《朝学》由前至后看了一遍。尔后用现代的思维导图列出年代事件。发现信息量不大。用快速记忆法十来分钟便记完了。
窗外,春光乍泄,花红柳绿。
宋筱雨想自己在此耗费时光,到底是正确的选择吗?前世只有二十岁光景,时光匆匆呵!
她在案几上将窗外飘入的一片片花瓣摆成花朵。
宋筱雨正百无聊赖间,何夫子已走到她案前。
“本夫子,"何夫子停顿了五秒,又续道,"在铭德书院授课二十载,在鸿泰堂授课十八载,"又停顿五秒道,"从无一人分神!你确需重学如何尊师重道再来!"
宋筱雨一听此话,便不爽了。我要走也是自己走,绝非你赶我走!
她敛了敛表情,恭敬地说道:“夫子何出此言?我虽摆了花朵,却也将夫子所讲都一一牢记于心了,他们虽正襟危坐,却可能思绪飞扬,毫不所得!怎才算尊师重道?"
只把何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耳里忽响起母亲的嘱咐,“莫让野丫头比下去!"
野丫头是谁还不晓得呢,这就打道回府了,不妥阿!宋筱雨心道。
她立时补救!
"哦!夫子讲学博古通今!学生听后顿开茅塞,如醍醐灌顶,遂将整本书速记,已了然于胸!”
"你……你倒是敢夸下海口!"何夫子手指发颤,指着宋筱雨道。
“夫子若不信,可立时考证!若宋筱雨遗忘夫子所授……哦,不,遗忘书中所列任一学点,即刻打道回府!绝无虚言!"宋筱雨不敢高声,放低姿态,低低地说道。
“在夫子面前,目无尊长,数度顶撞夫子,此等顽劣之辈,不要也罢!赶出去便是!"话音刚落,众人这才发现,堂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女子。
此女子年龄与鸿泰堂学子相仿,面容姣美,身材欣长,着夫子教服,面露凌厉之色。
"速把门仆唤来,着此女打道回府!"女夫子对着旁边一位学子吩咐道。
该学子领命而出。
宋筱雨欲再争辩,门仆已至鸿泰堂。
原来领命学子一出鸿泰堂就遇到门仆迎面而来,便领进堂内。
夫子学院门仆,却其实是皇家禁军侍卫。
冀北朝从开朝至今历经数十年,朝廷历来重教,铭德书院所在之地乃是原皇家别院,门仆皆由皇家禁军调派轮值。
书院内以院士为尊(院士与皇宫里的太傅平阶),夫子为次,侍卫只要调值到书院亦要听令夫子之言,彼时值班侍卫乃是门仆。
"不知夫子何事相唤?"门仆不卑不亢向何夫子问道。
"这……"何夫子嚅嗫半天,似在思量。
“门仆!夫子唤你来,是要将这顽劣之徒遣回家去!"女夫子手指宋筱雨道,"此子顽劣,不服管教,不欲教之!”
宋筱雨受到女夫子严词厉色岂肯作罢,"女夫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雨筱何曾顽劣,不服管教?"
她又向何夫子作揖,"学生是感叹何夫子授课之精彩绝伦,学生听后佩服得五体投地,遂感《朝学》博大而精深,故尔将巜朝学》通背了一遍。"宋筱雨又指向案几上的摆花说道,“至于几上这摆花,亦是相敬于何夫子。夫子请听,‘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何夫子岂会听不懂宋筱雨的玄外之音,他用手拂了拂自己的山羊须,慢道:“嗯!甚好!甚好!今日姑且如此,散堂吧!"说罢,欲走!
"慢着!你方才言已通背《朝学》,是也不是?"女夫子厉声问道。
众学子静默,且听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