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德大学学生咧,这是刚毕业就寻死阿!”
"承德学生阿?"
"说是身上找到学生证咧……"
"现在孩子,抗压力太差了啦……"
"就是,就是,前两天在我们小区还有跳楼……"
四周好吵,宋筱雨皱眉在心底抗议,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睁不开,有什么在击打自己的胸,宋筱雨想抵挡,奈何自己怎么也使不上力。
“110阿,这里是德江边,这有个大学生,叫宋筱雨的跳江了……是,人死了,我们尽力啦!"
"谁跳江?诶诶好好说话,我只是捡起我的项链,还…还说我死了,怎么说话呢你们?"宋筱雨听了这话,立马跳将起来,对着穿白大挂的医务人员大声辩解!
偏生那一众人根本就没人理她,人家该干嘛干嘛!
等等,那……那担架上的是谁?
手里还拿着我的项链?
那确实是自己的项链,没错!古银色,吊坠是一对月牙呀!
宋筱雨追上那担架,待看到躺在担架上的那人,瞬间楞住,怎么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火光电石间,宋筱雨身体越来越轻,腾空而起,思绪也在飘散。
那一瞬间,突然明白过来,这一世在今日就这么结束了。
她很不甘,大声疾呼首,"不要……我的大好年华阿……"
四月的冀州,花红柳绿,一派春机。
宋筱雨躺在床上微睁双眼,望着这位满眼慈爱的婉美古装妇人双目怔怔。
宋夫人握着筱雨的肩猛揉搓,“雨儿,我是母亲!”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宋筱雨环顾四周,雕栏玉砌,古朴大气!这是哪?
案几上有一把的古筝,古筝烧蕉的一角甚是打眼。
宋筱雨楞楞四望,矮窗下桃花开得耀眼。窗外亭台楼阁一应的古色古香!
宋筱雨清楚得记得上一世活了二十岁。
那仿佛就是在昨天。如今的一切更似在梦中。
“小姐,可算醒了!"丫头茗圆撩起床幔,喜滋滋地探头看过来。
宋筱雨楞了一楞,不认识!
“小姐,奴婢扶你起来,走走如何?少爷在院里放纸鸢!我们瞧瞧去!"丫头翠红俯首过来问道。
"不急!雨儿才醒!”宋夫人朝翠红摆手示意。
“母……母亲,让她们先退下,孩儿有话对母亲讲!"宋筱雨羸弱的声音轻道。
"都退下!"宋夫人手执汗帕挥了挥,“是!"众人听后鱼贯而出。
"母亲,女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宋筱雨怯生生地看着一脸亲切的宋夫人。
"无妨!无妨!记不得无妨!雨儿醒来便是为娘最大的欢喜,你父亲也日日遣了书信回来询问你的状况,还有你弟弟,日日唤阿姐醒来一起玩耍!"
"你父亲在校场训练水师,霆儿这会在放鸢,”宋夫人一脸慈爱,手轻抚女儿小脸道,“知你醒来,你父亲我已遣人去送信,这会怕是往家赶啦!"
"水师?”
“是了,你父亲是冀北朝督军!”宋夫人抚摸着女儿的脸柔声道。
"姐姐!姐姐”只听一阵急促的碎步,一个小孩闪入,扑倒在床沿上,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扒拉着宋筱雨的脸,许是跑得太急,嘴里"呼呼呼"直喘大气!
宋夫人恼笑着指着孩童脑门,"你哟,仔细别闪着了!"
上一世的自己因为有心疾被父母遗弃在医院,从此便在福利院长大,原以为只有孤单的一生,竟然……
筱雨,忆起前世种种,泪水不断地往外涌。
宋夫人见女儿神情异样,似魔怔了,吓得慌了神!
"阿姐,别哭!……"霆威急急说完,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姐姐拭泪。
宋筱雨看着小破孩急切的小脸,亮亮的双眼,心中一暖,顿时破涕而笑。
“姐姐大好了,还会去铭德书院里听夫子讲学吗?"霆威打岔道。
"铭德书院?"宋筱雨纳闷,全然不知。
"我们不去,头回去书院便从台阶摔下,那书院不去也罢!女子无才便德!”宋夫人叹道!
"霆威你看着点姐姐,母亲这就去唤人请郎中来!"宋夫人说完正欲起身,却被筱雨拽住衣裙!
"母亲,孩儿无事,只是有些往事记不清了!"筱雨两眼含泪道!
“唉,往事想不起,那也不打紧,只要我的雨儿,这会好起来,为娘也好放心!"宋夫人柔声道。
矮窗外透入一缕斜阳,印在案几上,泛着明晃晃的光。
窗外的桃枝在飘摇,一瓣桃花悄然落在古筝上,很孤意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