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邸。
夜白跪在地上道:“主子,镇国公似乎因为今日的事情很是愤怒,一怒之下罚了苏姑娘跪祠堂,眼下都还没有起来。”
顾景衍听着就转过身往外走,然而走了两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夜白疑惑:“主子?”你怎么不走了?平日里听见苏姑娘磕破点皮都紧张的不行,怎么听到是罚跪反而不去了?
“让她跪着。”顾景衍淡淡道。
夜白:“……”???主子你这是不是不想过日子了?
“今日之事何其凶险?万一父皇真的得手了呢?万一她掉以轻心了呢……镇国公如此罚一罚也好。”顾景衍垂下眸子道。
要是让他动手罚,他自是不舍,也是不会。
他会心疼。
如今镇国公出面去罚也好,他清楚苏清音的性子,那是很极端的。
她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情,哪怕她自己身在棋局,她都要知道一二。
这就是他和白宁为何不让她知道的原因。
谁都不可能承受那么多,哪怕就算是早知道,他们也要让她慢慢接受,而不是突如其来,让她毫无防备的接受。
这件事儿,白宁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都忍受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个女儿家的苏清音。
苏清音本是天之骄女,一朝变故,东陵南祈还是罪魁祸首,这就已经让顾景衍面对苏清音都有些心慌意乱了。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苏清音得知了全部,会不会离开他?
“告诉白宁,让他别冲动!”顾景衍吩咐道。
“是,主子。”夜白大概也能猜到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只得将这句话传给白宁。
……
一夜过去。
天亮了。
苏清音依旧在祠堂里跪着,这身体委实有些娇弱了,要是她平常的身体,几天都没事儿。
池鱼进来都带了哭腔:“小姐,您就服个软我们回去吧,您这样跪下去,膝盖会受不了的。”
苏清音不觉得自己有错,她错了吗?哪里错了?
他们不是她,自然感觉不到她的感情。
她不想每每见到分明熟悉的事物,脑中一闪而过再无踪迹。
也不想每每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人抱着被子睁着眼睛到天明!
更不想在想起自己耳边传来的那些狰狞的笑意和那些侮辱的话。
她一点都不想!
每每醒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仔细回想却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记忆到底是谁的?是原本苏清音的……还是她的!
怎么说呢?她不记得她六岁以前的记忆,六岁以前的记忆于她来说一片空白。
她所记着的……都是六岁以后的事情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镇国公缓缓走过来。
苏清音看着镇国公道:“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是,我的方法或许是铤而走险了一些,但是为人子女想知道父母的消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何来有错?!
镇国公摇了摇头:“我们瞒着你自然是有我们的原因,你若是再这样一意孤行的查下去,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了!”
苏清音本是想说,什么代价她都承受的起,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你这性子,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认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倒是跟点你爹的性子啊。”镇国公有些无奈道。
苏清音撇了撇嘴:“我是我娘的女儿,像她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是是,理所当然的。”镇国公投降,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外甥女。
“那就起来吧,回去洗洗歇息去吧。这一晚上被你外祖母闹得。”镇国公嘴角上扬道。
苏清音站了起来,眼前有些晕乎,随即道:“舅舅你快去上朝吧,再不去要晚了。”
“真的能行?”镇国公看着眼前站的东倒西歪的外甥女一脸的怀疑。
苏清音点了点头:“能行能行,舅舅你赶紧去吧。”
镇国公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举步离开。
镇国公前脚刚走,苏清音后脚就晕倒在地上了。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苏清音想的却是:你们古人……体质是真的差!
……
等苏清音再次清醒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去几天了。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了顾景衍的声音。
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呢?南祈如此守旧,怎么会有男子进女子闺房呢?
“阿音,阿音你醒了!”
苏清音动了动喉咙,干涩的厉害,柳轻玥连忙把苏清音扶了起来,递给她一杯水。
水滑过喉咙,干涩发痒的感觉没了,苏清音也舒服了不少:“这是什么时候了?”
“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柳轻玥道。
苏清音:“……”好家伙,一晕晕了三天。
“阿音,你可吓坏我了。”柳轻玥满脸都是后怕。
“要不是四皇子殿下来得及时,你得烧成什么样啊。”
苏清音有些艰难的开口:“他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