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听闻太子朱标,要亲自为那些土司狼兵们脱去战袍,以示敬意后,整个朝廷震动。
“太子殿下,此举于情于理都不符合礼法!”
“不错,我中原大名的太子殿下,其能去帮那些番邦之人脱去征袍?”
“若是我大明军人,太子殿下此举定能获取赞誉无数,倘若是那些番邦,以微臣之见还是算了。”
百官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正热闹。
自始至终,他们身为中原人的优越感,都没有减轻半分。
土司狼兵同样是为国出征,凭什么没有资格被太子接见?
“詹徽,你看此事如何?”
朱标抬眼看向自己的智囊。
身为文臣之首的詹徽显然有些犯难。
其实平心而论,太子此举并无不妥,更能促进民族融合,使得狼兵对大明更为认可。
可怪就怪在朝廷官员的排外上,若是狼兵们受到重用,就代表着有中原士兵将会卸甲归田。
事关饭碗军饷,朝臣们抛弃了政见不合,决定统一对外。
詹徽身为太子的首席文官,一言一行都要为太子考虑。
“微臣以为,太子可以加大赏赐力度,不过若是亲自前去,还需再行商议。”
詹徽此举既能让土司狼兵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又不会让中原士兵产生危机感,可谓是折中之策。
“可笑啊!你们一个个辅佐大哥监国,结果却鼠目寸光!送上门的好兵都不要?”
“明明让大哥登台表演就能获取的民心,非要用银两去换?”
“本以为逐渐皆王佐之才!现在来看,不过是迂腐之辈罢了。”
朱权一步踏出,大明宁王知道詹徽的顾虑,可他身为藩王则不怕得罪人。
反正迟早要回大宁卫,他又不会留在应天府每日上朝。
即便那些朝臣对他不满又能如何?
还能咬宁王不成?
“宁王殿下,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偏远蛮夷,不识教化,其能对太子爷感恩戴德?”
“是也!早就听说宁王殿下跟大土司成了亲家,难怪要帮那些蛮夷说话!”
“哎!这些个夷狄啊,早饭不在少数!”
百官言语间,充满着对土司狼兵的不信任,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不过时雇佣兵罢了。
根本不被当作明军,归纳于朝廷的军队。
“敢问诸公,你们谁有夺回失地之能?”
宁王第一问,一众文官们决定老老实实闭嘴。
“本王再问诸公。你们谁又能直捣安南腹地,逼其向我大明称臣?”
宁王第二问,官员们只能再次沉默,耍嘴皮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拿事实说话。
事实就是,整个朝廷大奖被皇上抽调去北伐后,南征就是个烂摊子,若不是朱权与其手下接管,压根就不会有人前去。
其他塞王一个个古灵精,才不会因此去折损自己的精兵。
何况南方湿热多瘟,万一士兵沾染了文意,可是无法衡量的损失。
“本王第三问,何人还想阻挠大哥为狼兵们解战袍?”
“只要你们能解决前两问,本王这就将庆远五县全部让给安南,让你们再去打一次!”
朱标见话已至此,十七弟将这黑脸唱的差不多了,就出面打圆场。
“诸位爱卿,孤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孤好。”
“不过诚如十七弟所言,此番没有土司狼兵相助,我大明未必能顺利夺回失地。”
“至于诸位说的造反之事,只要孤诚心对待,将他们视为大明子民,他们又岂会背叛朝廷?”
“此事无须再议!十七弟,明日安排狼兵于城中,孤要亲自为他们解战袍!”
朱权躬身行礼,笑道:“臣弟,谨遵大哥旨意!”
———
是夜。
土司狼兵们可谓是相当紧张,大明的太子殿下竟然要为他们解战袍,这是出征军人的荣誉。
想起之前,一众高傲的京营士兵让他们驻扎在城外。
本来就生活在山间,土司狼兵们自然没有意见。
可面对同样南征的麒麟兵,这些人却谄媚至极,更是相邀他们去城中吃酒。
没有看过应天府繁华的土司狼兵们,同样想去进城,却被京营士兵直接拦住。
对此,杨文十分不解,直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不满。
麒麟兵尽数与土司狼兵驻扎一处,并未选择去进城。
这也让负责劳军的李景隆面上无光。
“杨将军!你们此番劳苦功高,皇孙殿下也是十分关心。”
“何不直接入城,晚上教坊司的姑娘们已经准备妥当。”
“更有享用不尽的美酒佳肴,何必陪着这些蛮夷喝西北风?”
李景隆还欲再劝,却被杨文打断。
“卑职多谢曹国公美意!可我大宁卫士兵,先来于袍泽同甘共苦。”
“两万袍泽在城外驻扎,我等其能前去城中享乐?”
“弟兄们,进城买酒,随后与狼兵兄弟们不醉不归!”
虎!
蛮溪心中感动,上前道:“咱狼兵人多,不能占便宜,酒钱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