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杏花烟雨,草木生香,共赴一场春日盛宴。
大街小巷的人们,已经褪去了厚重的棉衣。
自从与扶桑开展贸易以来,应天府变得更为热闹,宁波港来往的客商,为这座六朝古都带来了新的活力。
蓝玉策马前行,按照朱权的指示,他一路上可谓是低调至极。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朱权生怕这位岳丈路上行嚣张之事,一路上可谓是小心谨慎。
搞得蓝玉还以为自己是朝廷钦犯,可他一向知道女婿的本事,只得遵从。
“贤婿啊,这一路上,你不准我饮酒,更不准我与关卡官员袒露身份!”
“咱们至于这般小心么?”
蓝玉低声抱怨一句,还不忘拉来两位援兵:“凌丫头,罗布外孙,我说的可对?”
罗布眨着天真无邪的卡姿兰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蓝玉姥爷说得对,但我认为尼玛爹最是正确!”
蓝玉一脸黑线,凌月奴忍俊不禁,笑道:“国公爷,须知功高盖主,小心谨慎总胜过掉脑袋。”
朱权依靠在马车上,此时正昏昏欲睡。
“咱能跟冯胜那老匹夫相提并论?咱的女婿是谁?大明宁王!”
“岳丈,大明周王的女婿,还不是差点被父皇法办?我这个宁王到时候害怕保不住您!”
朱权打了个哈欠,“为了彩蝶的幸福,您还是低调行事为妙!这也是为何我不愿意让您轻易出征的原因。”
蓝玉欲哭无泪,军人就该马革裹尸,像他姐夫常遇春般英雄一生。
他攻破漠北王庭,何等威风?
如今却要留在应天府,始终与皇帝相伴,却是有些无聊。
朱权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谓是用心良苦。
“唉!便宜了文英!平定云南就算了,如今平定藏地,又能名留青史!”
“岳丈,封狼居胥,可各个都是名将中的名将。您这一项,足以胜过文英大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了朱权这句话,蓝玉随即大笑三声。
“好!贤婿说得好!咱们这就进宫去面见陛下!”
——
奉天殿。
银壶绿酒沾春宴,环佩朝回奉天殿。
藏地的捷报,已经传至应天府。
洪武大帝设宴迎接爱子朱权与爱将蓝玉,群臣们也都沾了光。
“咱跟你们说好了!那逆子进殿后,谁都不许恭维他!”
“私自溜出去打吐蕃,还不带一兵一卒,亏他想得出来!”
“万一出事了,咱怎么跟他死去的娘交待?”
皇上一开口,群臣赶紧点头称道。
朱标则在一旁无奈道:“父皇……十七弟不是没事,反而让我大明真正掌握了藏地。”
“如今文英大哥一展雄风,可谓是将藏地尽数收入囊中!”
“以后,藏地的宝马,以及善战的勇士,皆能为我大明所用,这可是喜事!”
嗯?
老朱吹胡子瞪眼道:“咱说他有错,他就有错!”
朱标无奈一笑:“是是是,父皇说得对!”
父子二人斗嘴几句,老朱嘴角上挑,“你们看看咱的标儿!都敢跟咱斗嘴了,以后必成千古一帝!”
百官面面相觑,这父子间的斗嘴,也能成为千古一帝的评判标准?
可惜皇上开口了,臣子们只能默认,何况大明太子爷的确是优秀的储君。
“皇上,宁王殿下与梁国公蓝玉求见!”
“宣!”
老朱摆了摆手,尽力掩盖激动之情。
纵观历朝历代,他是真正掌握了藏地实权的皇帝。
“儿臣,拜见父皇!”
朱权躬身行礼,还不忘调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父皇龙精虎猛,想必儿臣又要多几个弟弟妹妹!”
逆子!
老朱老脸一红,笑骂道:“你还跟咱贫嘴?”
“说!为何私自去吐蕃?”
“你是故意气咱?来人啊,打板子!”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可谓是左右为难。
那可是宁王啊,真打了这位王爷,说不定会怎么报复他呢!
可若是不打,就要得罪皇上,可打了,照样会得罪皇上!
你们父子间的事儿,至于为难我一个小小锦衣卫么?
眼看蒋瓛呆若木鸡,老朱怒拍龙椅,“蒋瓛!你特娘聋了不成?”
蒋瓛欲哭无泪,还是朱权开口,为他解围。
“父皇,儿臣这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
一言既出,气得老朱怒指逆子,“放屁!咱什么让你一个人去吐蕃了?”
朱权随即叹气道:“儿臣说要求解放农奴,父皇当是的原话是?”
“哦,对了!儿臣想起来了!父皇说,有能耐就不带一兵一卒,收复吐蕃,咱算你有本事!”
“儿臣遵从父皇旨意,好在幸不辱命,将藏地重回我大明怀抱!”
说完此言,只见老朱气得面红耳赤,朱标则已经快憋不住笑出声。
百官更是赶紧低下头,生怕皇帝将怒火撒到他们身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