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洪武大帝身体硬朗,依旧保持着一天三朝的习惯。
只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看向末席。
仿佛那里,还有一位偷偷打瞌睡的逆子。
如今那逆子,已经就藩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给咱写封家书!
罢了,罢了,外出就藩的儿子,就像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新婚燕尔,肯定把咱给忘咯!
哼!
老朱轻哼一声,一旁的大明太子爷纳闷不已,这又是谁招惹了父皇?
“陛下!鞑靼大汗鬼力赤,上奏国书!微臣不敢耽搁,快马加鞭送到!”
蒋瓛双手奉上国书,洪武大帝一把接过。
“呵!鬼力赤一介竖子,给咱写信,能有什么事情?”
大臣们好奇不已,自从去北元国号后,鞑靼还是第一次与大明有国书上的来往。
“哈哈哈哈!”
洪武大帝爽朗的笑容,回荡在朝堂之上。
自从宁王殿下就藩后,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高兴。
“不愧是咱的种!”
唰!
老朱将国书递给朱标,骄傲道:“标儿,给咱大声念出来!”
朱标结果国书,赶紧查阅,一目十行,忍不住嘴角上挑,露出得意之色。
“文英!皇上跟太子这般高兴,究竟发生了何事?”
“蓝玉,你问我,我问谁去?詹徽,你快放个屁!哦不,说个话!”
“二位大将军,以我只见,应该是宁王殿下那边的消息。”
詹徽话音刚落,就听到大明太子爷的声音。
“大明皇帝陛下,中原有言,养不教,父之过。”
“贵国号称礼仪之邦,为何行此蛮夷之事?”
“宁王朱权,侵扰草原,劫掠我国百姓牛羊粮食,扰得草原不得安生。”
朱标脸上抽搐,忍住笑意,念出了最后一句:“望皇帝陛下好言相劝,对此我鞑靼表示强烈谴责!”
哈哈哈哈!
朝堂之上,大明君臣无不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世人皆知,中原汉人最懂礼仪,平白无故不会在庄严的朝堂上哄堂大笑。
除非,对方太过无耻!
“咱以前,多次警告北元鞑子,莫要来犯我大明边境。”
朱元璋虎目微睁,笑道:“可惜啊,他们听不懂人话,依旧连年来犯。”
“咱的儿子,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他们却表示强烈谴责。”
“咱真是奇了怪,谴责能让北元鞑子老老实实牧羊?不能!”
群臣面露喜色,谁能想到宁王殿下刚到大宁,就扰得草原不得安生?
逼得鞑靼可汗,亲自写国书,言语之间充满委屈。
全文通篇,唯有一个中心思想。
陛下,让您的逆子收手吧!
可惜老朱嘴角一笑,当即下令道:“善长啊,为咱拟招!”
李善长躬身行礼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思考诏书内容,群臣也好奇不已。
皇上,会写出如何有趣的诏书?
“竖子小儿,难以管教。”
“素闻鞑靼兵强马壮,请待朕教育那逆子。”
“朕年事已高,有心无力。汝等放心,倘若逆子不敌,是他学艺不精。”
“朕绝对不会派遣蓝玉,沐英,冯胜,傅友德等人前去要个说法。”
“钦此!”
群臣再次强忍住笑出声。
皇上这分明是嘲讽鞑靼无能,对方若能“管教”宁王殿下,至于给您写国书么?
最后那句,还不忘警告对方。
真敢动了宁王,那皇上便会御驾亲征,为儿子讨回公道。
“圣上英明!”
老朱眯眼一笑,只觉得这些书呆子,今天拍马屁,比往日顺眼了不少。
——
大宁。
这一个月内,每日都有兵马陆续归来。
士兵们不断驱赶牛羊,运输粮食,令周潭大跌眼镜。
“宁王,究竟做了什么?为何粮食源源不断?”
周潭咬牙切齿,只因他们这些王府内的“外臣”,每日只能获得一些糟糠。
再看看铁铉,盛庸等人,那是天天杀牛宰羊,每顿都有肉食。
本以为两个貌美如花的王妃,只是花瓶而已。
却不曾想,那位徐王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令王府中的下人尽数归心。
他这个秦王部署两年的棋子,竟然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那位蓝王妃更为过分,听说她将一众官员叫去后庭。
官员们鼻青脸肿走出来后,第二日便为其马首是瞻!
周潭深刻感受到四个字——众叛亲离。
如今与他关系较近的典宝正,每日跟他一样,只得吃糟糠为生。
“见过王妃……为何下官与典宝正的俸禄,还未发放?”
周潭躬身行礼,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徐妙锦,而非打人的蓝彩蝶。
“里正大人无须多礼。”
徐妙锦回礼,微笑道:“您也知道,王府囊中羞涩,我等都节衣缩食。”
“里正大人对王府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