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应天府外,大明太子朱标,带着两个儿子,以及蓝玉,沐英,李善长,詹徽等文臣武将,亲自送行朱权。
一向活泼好动的朱允熥,如今却如霜打的茄子,赖在朱权身边不走。
一向温润如玉的朱允炆,此刻同样心情不佳,始终紧攥着双拳。
两位皇孙,第一次觉得藩王制度太过无情!
以后与小皇叔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够再次相见!
“你们两个逆子!还不快放下十七弟?”
朱标训斥道:“孤还有话,要与十七弟说!”
朱权轻笑一声,拍了拍允熥的肩膀。
“大哥,先让我跟两位侄儿说两句吧。”
这一去,山高路远,朱标点了点头。
两个儿子,自幼便与朱权一起长大,感情岂能不深?
“允熥,耷拉个臭脸给谁看?”
“小皇叔!都怪皇爷爷那劳什子制度,弄得咱们皇亲国戚,还要去边疆吃沙子!”
朱允熥心直口快,却被允炆训斥道:“允熥,不可胡言乱语!”
哼!
眼看两兄弟又要争吵,朱权变戏法般,从大袖中拿出两本书。
“允熥,看看这是什么?”
“这……”
朱允熥老脸一红,明显是西门大官人与金莲姑娘的故事集。
再看另一本,正是朱权编撰的《纪效新书》!
“允熥,你生性好动,以后投身行伍,说不定领兵打仗的才能,比我还要强。”
“小皇叔此话当真?”
朱权点了点头,心中默念:“当然是骗你的!可惜孩子需要鼓励。”
朱允熥抱着《纪效新书》,如获至宝。
“允炆,看看这是何物?”
朱权自然没有忘记大侄儿,掏出一块造型精致的怀表。
“此乃,南蛮物?”
“不错,此物名为怀表,用来记录十二时辰。”
朱权笑着为朱允炆讲述怀表,随即将一本地图交给对方。
“小皇叔,为何不给我《纪效新书》?您认为,行军打仗我不如允熥?”
朱允炆看似文弱,骨子里却也争强好胜。
“你若是想走得更远,海图比《纪效新书》更适合你。”
“你看此图之中,这里便是我大明,万里之外,更有其他诸如弗朗吉的强国。”
“他们即将通过大航海运动,找寻咱们大明,如若有一日,大明比他们弱,海洋又无法抵挡他们,那该如何?”
朱允炆脸色惨白,国与国只见,可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所以,小皇叔才建议皇爷爷开展市舶司!”
“我大明不可落后于人,训练水师势在必行!”
“我大明更应该提前一步,进入大海,发掘更广袤的土地!”
孺子可教也!
朱权轻笑道:“允炆,大本堂的先生们都是好意,不可因为本王,就与他们疏远。”
朱允炆低头认错,“小皇叔放心……允炆去向黄先生赔罪便是……但他教的就是不如小皇叔!”
宽慰好两个侄儿,兄弟二人来到长亭之外,准备临行前的促膝长谈。
“十七弟,大宁之地,并非想象中的安宁。”
朱权本想为大哥斟茶,却被太子爷夺过,“临行之前,让大哥做些什么。”
“二弟,三弟他们,定有诸多部署,更别说老四向来深谋远虑。”
“大宁设置卫所,无疑削弱了他们三个的重要性。”
“你去往此地,切莫与他们三人发生冲突,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兄弟若是不睦,父皇也会因此伤心。”
朱权轻抿一口茶水,点头道:“大哥放心,臣弟心里有数。只是大哥勤于政务之际,也别忘了保重身体。”
你啊你!
朱标无奈一笑,“你到头来,确实叮嘱起为兄了!”
“鞑靼虎视眈眈,辽王阿扎失里,并非表面上那般老实。”
“老四的奏折所说,孤并不完全相信!”
“术赤虽是你的结义安达,对此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朱权并未反驳大哥,这是临行前的春谆谆教诲。
“你在应天的王府,孤会时常派人打理。”
朱标远眺天边,轻叹道:“出去好啊!年轻人,就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都说皇帝好,九五之尊,拥有天下!可皇帝却要关在应天府,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孤在想,若是孤继位,定要走出去看看!塞北草原,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浩瀚东海,扬帆起航,扬我大明国威!”
朱权心中难受,正如大哥所言,后世明朝的皇帝,哪一个不是被囚禁于紫禁城?
他们拥有万里江山,却从未去看过。
他们坐拥天下之主,却连天下全貌都不知。
“大哥,若是得空,便来大宁看看臣弟。”
朱权深深作揖,“臣弟会让大宁,成为我朝的壁垒!大宁不破,鞑虏休想南侵!”
唰!
朱标拱手回礼,“孤,相信十七弟!孤也会勤政爱民,等待着十七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