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前。
腾佑寿深吸一口气,他已经输了琴艺和棋艺。
唯有书画,方能反败为胜。
只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哪怕是后面两场比试都胜出,也堪堪与朱权平手。
“眼前的小子,究竟是何人?”
腾佑寿双眸盯紧朱权,“以前可没有听说过,大明出了此等人物!”
朱权趁着休息之际,更是接过了张三丰送来的茶水。
围观众人,还以为宁王府爱才,奉上茶水,想要博取这少年郎一分好感。
“接下来比什么?”
朱权轻抿一口茶,笑道:“在大明的地盘上,一向客随主便。”
此言一出,振奋人心。
朱权拥有无比的自信!
腾佑寿默然不语,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他都没有十足的信心!
琴艺有《潇湘水云》这等神曲残谱。
棋艺有《遇仙图》这等杀机四伏的棋局。
可惜这两项,都未能战胜朱权。
在腾佑寿眼里,朱权如今的身影,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胆怯,朱权笑道:“算了!我大明一向心胸宽广。只要你胜出一项,我便认输!”
听闻此言,围观众人当场炸开了锅!
“公子不可啊!如今大好局面,何必给那扶桑蛮夷机会!”
“不错!您只需要赢下一项,我大明就能够取胜!”
“这等资敌之举,万万不可啊!”
吕田和相礼对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要么是个极致的疯子,要么就是个无比自信的天才!
好在此人生在大明!
正当二人思考之际,却看到一位花白胡子的老汉,身着布衣,硬生生地挤到了前排。
身后还跟着不少人,这些人,仿佛外装都被偷了一番。
只穿着内里的贴身衣服,就跑来凑热闹。
尤其是几个彪形大汉,赤膊上阵,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蓝玉等人露出健硕的肌肉,百姓们还以为是泼皮无赖,纷纷让路。
老朱挤到了前排,问道:“战况如何了?给咱说说!”
相礼只觉得对方眼熟,似曾相识,可如今这模样,就是个寻常老者。
吕田则说道:“本来形势大好!可公子却告诉扶桑人,只要赢下一场,就算他扶桑取胜!”
什么?
听闻此言,老朱大怒,气得直跺脚。
“这逆子!将大明脸面当玩笑?”
见老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吕田轻声道:“老哥,他是您儿子?”
生怕自己暴露,影响朱权发挥。
老朱赶紧推辞道:“非也非也!咱就是说,他这般行为,他爹在场,可定要气死!”
吕田点头道:“老哥说的是!真不知道是何等人家,教育出这等狂生,堪比盛唐李太白!他父亲,定是个厉害之人!”
老朱脸上有光,却听到朱标说道:“此言差矣!他爹厉害,他大哥也不差啊!”
老朱轻哼道:“那都是随他爹!才能有如此成就!”
朱标不甘人后:“也少不得他大哥的谆谆教诲!”
吕田不解,眼前这一老一少,莫非有毛病?
那少年又不是你们的儿子和兄弟,至于在我这争功么?
腾佑寿盯着朱权,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自负!
“好!那我便选择画!”
腾佑寿大手一挥,跟随的书童们,随即奉上笔墨纸砚。
“现场作画,方显手段!”
腾佑寿轻笑道:“诸位,在下献丑了!”
说罢,腾佑寿已经挥洒笔墨!
在其笔下,一个个饿鬼栩栩如生,枯瘦的模样,硕大的肚子,眼中包含着永远吃不饱的欲望!
围观众人见状,无一不心生恐惧厌恶之感。
画的是饿鬼,反应的却是因灾荒,食不果腹之人!
“佛经有言,菩萨解救饿鬼!”
腾佑寿笑道:“如今的大明,今年还有山东三府百姓,饱受灾害之苦!”
“在下以为,大明与扶桑一衣带水!若是两国保持友谊,扶桑便会化身救苦救难的菩萨!”
“毕竟任由祸福,说不定什么时候,扶桑就会来拉大明一把!”
狂妄!
老朱紧攥双拳,他恨不得当街斩杀了眼前的蛮夷!
“皇上!相信宁王殿下,定不会让我大明蒙羞!”
李善长看出端倪,他对老朱太了解。
皇上眯眼之际,就是心生杀意之时!
那扶桑蛮夷未免太过猖狂!
朱标冷哼一声,却发现自家十七弟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
仿佛在等着对方画完,他才会去画。
“呵!莫非是黔驴技穷?”
李景隆冷哼一声,心中无比畅快。
朱权先声夺人,连下两成,让李景隆仿佛一个小丑。
可如今朱权狂妄之际,扬言对方取胜一项,就算取胜。
李景隆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
腾佑寿只要争气点,拿下朱权不成问题!
大明丢人,朱权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