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今日毁在了我的手上。若有谁胆敢对楚家稍存不利,那么不论她究竟乃是何人,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手下容情。”
屋中寂寥须臾,楚人清忽将面色一沉,摊开一只手掌遥向兄长,说出一句颇为微妙话来。
“二哥,请你将咱们楚家临江指的秘籍心法拿来,做兄弟的想在心中切实得个究竟。”
楚人澈微微一怔,似是暗中有些发怒。不过面对眼前手足兄弟,终究还是并未大发雷霆,索性自行闭了双眼,佯装充耳不闻。
而另一边厢,楚人清见他如此态度,脑内对侄女清白更加笃定无疑。当下又继续苦口婆心,只盼兄长能回心转意。
“既然夕若所说皆为实情,咱们何不能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各派。彼时众人集思广益另谋良策,又有什么天大的难事,是无论如何也万万过不去的?”
“够了!”
未曾想如此一席话语,却端的正触楚人澈心中逆鳞。他面膛铁青,霎时勃然大怒,目中咄咄凶光喷薄,饶是楚人清遥遥见了,竟也不由得脸色剧变,暗觉脊背发凉。
“集思广益,另谋良策?”
楚人澈气极反笑,将这八字蔑然重复一遍,又咬牙切齿道:“我问你!你可知放眼当今江湖,为何各派人等虽大多心怀鬼胎,但却还依旧肯唯我楚家马首是瞻?”
他怒形于色,两道寒眉如剑立戟竖。见三弟久久为之哑然,这才发出一记嗤笑,将个中原委合盘托出。
“他们之所以将我楚家视作天下正道领袖,那便是因从前无论发生何事,我楚家皆可做到坚如磐石,上下铁板一块。再与其余各派平素但为区区一点小事,则立时便会焦头烂额,为之方寸大乱相较,大有一副从中凌驾半筹的超然之态。”
“可今日一旦我在人前言道,说其实楚家亦同样已遭人暗中渗透,就连临江指的心法秘籍也早便不知所踪。他们见楚家无力解决此事,自然会同咱们离心离德,从此渐行渐远。而我身为楚家家主,那便须得先以本门上下兴衰为计!倘若专为一己私情,而将事情酿至如此地步,那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今在天之灵?”
“可……”
楚人清面泛苍白,至此才算恍然大悟,只是若要他放任事情发展,而对侄女安危坐视不管,无论如何亦是绝无可能。
他忧心忡忡,苦苦劝说道:“咱们纵瞒得了一时,但又如何瞒得了一世?就算你将一切罪责全都推到夕若头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大义灭亲。只是总有一日其余各派也必会自别处知晓内里真相,等到那时……”
“二哥,那时非但我楚家势必将遭天下人所不齿,就连夕若的一条性命……不也同样只是白白付诸东流了么?”
对此,楚人澈可谓不屑一顾,“天门与太一两派,如今他们本门武功秘籍业已失而复得,那姓赵的和姓陆的虽口口声声,说要严惩元凶首恶,但其实也不过是想借此扬刀立威,好在门下弟子跟前找回面子罢了。至于这元凶首恶究竟乃是何人,莫非你以为他们当真还会在乎?”
楚人明又问:“可如无尘大师,还有……”
“无尘大师乃是得道的高人,即便真能从旁勘破,料也必不会如长舌妇般,独在各派之间传些蜚短流长。至于那个崔沐阳……哼!老四不是同他素来要好么?到时只须遣他去同人家分说便是!何况,单凭他望日楼区区一派的势力,料也还掀不起什么太大波澜!”
楚人澈眉头大皱,许是业已颇不耐烦,便将声音一沉,盖棺定论道:“她既然乃是姓楚,肩上从来便有一副千钧重担应须承担。何况她身受楚家余荫庇护几二十年,如今正是谋思返还,报效家门之际!她又如何不该舍生取义,以图我楚家将来蒸蒸日上?”
“二哥!”
楚人清脑内阵阵轰鸣,实未料到如此冷血决绝之语,而今竟会出自眼前这样一位为人父者之口。
他以手抚心,渐行理顺气息。一双眼角之间,已忽忽漾起几点异光。
“可她毕竟是你和二嫂的亲生骨肉,毕竟……也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呐!”
“不必多说!”
兄弟二人言语至此,楚人澈终于忍无可忍。盛怒之下,“啪”的将手边一只杯盏掷作粉碎。
“凡事推己及人,如将此事换作是我,那也必会义无反顾,杀身成仁。怎的一俟轮到了她,却偏偏如此推三阻四,左右横竖不肯?”
楚人清眼望兄长,一时只觉说不出的苦涩悲凉。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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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的实在是未想到,原来二哥你竟会生得如此一副铁石心肠!看来璇烛先生先前无数敦敦善意……终归不过乃是流于一厢情愿。”
“你说什么?”
渠料他这番黯然神伤话语,在兄长听来实不啻晴天霹雳,更于刹那间怒发冲冠!
他十指剧颤痉挛,周身骨节宛如爆豆。原本惨白至极的两片脸颊,总算因着当前怒不可遏,而在上面依稀泛起一丝诡谲红光。
“无怪我总觉身边必有奸邪同青城山彼此暗通款曲,却又偏偏各处找寻不到!到了今日我才算明白,原来这吃里扒外的卑鄙小人,竟然便是我楚人澈几十年的手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