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
本来依楚夕若脾气秉性,自会立时同少卿大打出手,只是转念又觉倘若如此一来岂不正中其人下怀?当下蔑然一阵冷笑,寒声奚落道:“既然你手痒难耐,何不出门自去寻个树桩与它放对?依顾少侠武功之高,想必不消三两招便能轻易大获全胜!”
言讫,她便再无迟疑,气鼓鼓又往门外走去。
“别别别,咱们有话慢慢地说,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少卿满脸赔笑,跟在身后不迭作揖打拱。楚夕若紧绷着脸,下定决心不去理他,只是才刚走出三两步去,少卿竟再难按捺心中急切,双臂疾探朔气漫卷,所过之处腾起阵阵嘶鸣大作。
“姓顾的,你疯了么!”
耳鬓寒号呼啸,逼得楚夕若无暇细思,提起指头嗤嗤数响,足下倏忽往外奔行。楚家统领江湖正道多年,武功招式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但见她十指错落,互为掩映,一招一式滴水不漏,虽因限于自身年龄,其中或有细致入微处尚可精进,然一眼望去依旧不失气象凛凛,令人见之竦然。
少卿目放精光,反倒愈发起了好胜之心。紧随其来到院中,认准跟前一颗参天大树,“喀喇喇”折下两节三尺长短的枝条,把其中之一运劲抛向楚夕若。
“接好!咱们再来比过!”
楚夕若吃惊匪浅,顺势将其抓在掌心,以此为剑中宫直进,一双明眸冷芒闪烁。少卿心头一懔,右腕轻转提振剑身,反倒有恃无恐般朝其迫近。楚夕若恼他如此小觑自己,五指较劲,一根枝条当胸又刺。这看似轻而易折之物被她充盈内息驱使策动,恍惚竟比利刃钢刀不遑多让,猎猎罡风裹挟澎湃,刮在肌肤端的隐隐作痛。
彼时楚夕若信心满满,只道胜券在握,孰料如此举动竟然正中少卿下怀!眼见她一剑探出,当即无所犹豫,吐气开声,将那枝条激射而出,分明正与楚夕若手中之物针锋相对。
与此同时,他又忽的矮下身来,紧贴地面猝起发难,腰畔两条衣带逆风斜飞,内力过际搅起阵阵沙土纷扬。楚夕若气息一窒,无奈屏足精神掣动兵刃,但却终究已然失了先机,遂在少卿攻势之下频频撤步,一时可谓险象环生。
她将枝条横拟,才刚格落迎面飞来之物,却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但见少卿数个兔起鹘落,已然愈发逼近,又十指箕张形同铁条,顷刻布下一面无形大网。楚夕若大惊失色,手中之物挥的更加急切,怎奈这大网竟似遮天蔽日,每每如影随形,眨眼便又将自己牢牢笼罩其中。
倘若仔细而论,少卿之所以能有当前这番今非昔比,归根结底不过是因连日来慧能为帮他疗伤,曾以内力助其打通周身大小经脉。只是楚夕若对此毫不知情,眼下只觉手上愈发力不从心,却又因她生性刚强,遂咬破舌尖振奋精神,唯独不肯示弱服输。
“着!”
眼见对方渐渐不支,少卿心觉时机已至,陡然纵跃丈许,双手分作拳指,从左右疾抵少女肩头。楚夕若失声惊呼,急忙向后回撤,反被身后一块偌大磐石挡住身形,退无可退之下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她两睫扑簌,可等待良久,居然始终未曾感到何等异样。愕然睁开双眼,却见少卿嘴角上扬,正一副笑意莞尔。右手两根手指滞在半空,同自己颈间肌肤已然不足寸许之遥。
她脑内惊骇交加,电光火石间竟毫不迟疑,提动掌风便向前拍。少卿脸色骤变,却已不及闪躲,只听一声闷响传入双耳,再看他面露痛苦,蹬蹬向后急退。两眼圆睁好似难以置信,口中则再难说出半个字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
楚夕若俏脸煞白,顿时慌了手脚,良久才如梦初醒,急忙忙跑上前来察看。
“你要做什么!”
鸟鸣轻飘,微风正浓。楚夕若方一动作,竟觉一股莫名之力骤然遍及全身,慌乱中忽见少卿满脸狡黠,恍若将一切尽在掌握。
她恍然大悟,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落入旁人彀中。还不等再做反应,便被少卿牢牢攥住手腕,再也纹丝动弹不得。
少女粉脸通红如血,只觉二人肌肤紧贴之处,端的如火般炙热滚烫。朱唇紧咬一言不发,随彼此间一呼一吸起落涨伏,只剩两只水眸湛湛泛光,好似马上便要落下泪来。
“咦?原来你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呐!”
楚夕若心下微惊,等抬起头茫然望去,少卿却已妙手空空,在自己满头青丝间轻轻抽出一物握在掌心。
但见此物温香玉润,暖胜羊脂,当中一抹水色浅漾仿佛呼之欲出,正是当日二人在江陵城中所购玉簪无疑。
“是了,你还欠着我几千两银子没还清呢!”
听他提及此事,楚夕若登时柳眉倒竖,忍不住嗔颜相讥。少卿吐吐舌头,接连大笑数声,又拍了拍自己身上尘土,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又该到哪里去寻半两银子?此事还是来日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等到之后再行商量吧!”
“若是再拖上几日,只怕你欠的利息也不止这几千两银子而已了。”
楚夕若嘴角一撇,虽不曾当真将这些许银两放在心上,可口中依旧不依不饶,忿忿朝少卿摊开右手。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