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热讽着实分外刺耳。崔沐阳眉头大皱,亦不敢直接发作。强忍胸中无名业火,铁青着脸沉声道:“我正道行事,向有一定之规。阁下若偏要横加阻拦,何不就此表明身份,且看天下英雄究竟答不答应。”
“我只说你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无胆鼠辈,你又何必非得扯上旁人?”
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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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巧笑嫣然,继续字字诛心,“可笑你还以为这世上皆是如你一般的无耻之徒。哼!明人不说暗话,青城山柏柔,见过诸位正道英雄!”
她在言语关头,刻意将正道英雄四字拉作极长,暗讽意味着实不言而喻。而说水堂堂主之名何其如雷贯耳,四下众人闻听她自报家门,一时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唯有似赵秉中等各派话事之人,方才尚且存有几分矜持,只在暗中潜运内息,俨然如临大敌。
“想不到楚某竟有莫大颜面,能引来柏堂主大驾光临。当真教寒舍蓬荜生辉!”
楚人澈二目灼灼,可谓气象凛凛。柏柔神色稍异,同他戏谑道:“楚家主坐拥这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资,便连在下也想着来沾一沾你的财气呢。”
“柏堂主说笑了。”
楚人澈暗里冷笑不绝,表面却未失了礼数,“弊处虽陋,却还备有一盏粗茶招待贵客。柏堂主既恰逢其事,便请随楚某入堂中一叙。”
柏柔闻言,亦不推辞,当即施施然步入门中,便与楚人清彼此对面而坐。
“崔楼主,你方才说……贵派弟子曾在南阳与这位顾少侠有所龃龉。只是南阳同贵派所在颇有距离,不知这几位同道此行究竟所为何事,能否方便在此向人清透露一二?”
楚人清眉头微皱,只觉个中蹊跷丛生。而崔沐阳听罢,竟丝毫不顾楚人澈尚在身畔,黑起一张脸孔来怫然质问道:“楚三爷这是何意?莫非是贵派要越俎代庖,反而管起我望日楼的家事来了?”
“哼!就算你们楚家权势熏天,可如今这手……也未免伸得有些太长了吧!”
“沐阳老弟你这又是哪里的话!”
见崔沐阳大发雷霆,楚人明赶紧抢上数步,将自己挡在他与三哥之间。
“咱们各派素来同气连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三哥也不过是怕贵派别有难处,这才随口问上一句,如何说得上不怀好意?”
“唉!既然沐阳老弟不愿多说,我便在此替三哥先行赔个不是!大不了待会我姓楚的自罚三杯,无论如何定教你沐阳老弟称心如意。”
言讫,他便一把牵过崔沐阳手腕,引着他一同朝廊下退去。
“来来来!左右今日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弟不如随我先去歇息。咱们兄弟许久不见,今日总要多喝两杯图个痛快!”
崔沐阳气犹未尽,只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毕竟不得不低头。何况楚人明既已给足面子,自己不妨顺水推舟,便卖了他这个人情。当下又向楚人澈抱拳为礼,只说自己多有冒昧之处,还请他务必见谅。
楚人澈微微颔首,目送这二人离开。而后又将目光别移,望向此刻堂中唯一不曾与少卿出招放对过的无尘。
“适才赵掌门与陆长老皆已令我等大开眼界,不知大师您又是否另有指教?”
“老和尚!”
未及无尘答话,柏柔却先行报以一阵蔑笑,“你同本教的深仇大恨别人能忘,我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倘若你今天执意动手……柏柔倒想在此当众领教一二!”
“放肆!你这妖妇怎敢如此和我掌门方丈说话!”
柏柔气焰嚣张,言外更大有一番恫吓胁迫之意。无尘定力非凡,听罢虽能泰然处之,可在他身后一个清瘦干枯,作武僧打扮的中年汉子却已忍无可忍。猛地分开众人,又将手中一把禅杖摇得哗哗作响,似乎正是要同柏柔彼此拼个你死我活。
“咦?这不是贵寺首座无相大师么?”
“怎么,莫非是你掌门师哥畏我如虎,却要你这做师弟的前来出头?可惜呀可惜!大师固然勇气可嘉,只是这手下的功夫……那也实在稀松平常!”
她这一个常字言犹在耳,刹那间出手竟如惊雷电闪。无相神色骤变,顿感眼前劲风扑面,其势有如土崩瓦解,大厦将倾。即便他身为一派耋宿,与楚人澈等皆平辈论交,在其面前却依旧毫无半分还手之力。
“阿弥陀佛!”
便在众人皆以为无相必定性命不保之时,一袭清影却是后发先至,疾若驰鹜般自其身后而起。
这清影气截云霓,纵掠无方,暗中似有万夫不当之威。柏柔低低一声惊呼,无奈只得退步回转。再见无尘冷袖飘飘,贴身僧袍被他无上内力催动激荡,就此化作一面鼓足风帆,顷刻已将无相置于庇护之下。
柏柔手心沁汗,口中却兀自不依不饶,愠声叫骂道:“老贼秃多少也还有些手段!好好好!咱们这便再来打过!”
“柏施主武功卓绝,老衲自愧不如。再行争斗,终究大可不必。”
无尘一副波澜不惊,俨然超脱物外,“早年老衲也曾血气方刚,一时不察险些铸成大错。幸得璇烛教主微言大义,申明个中利害,这才未至抱憾终生。后又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如此恩情,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