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李彻似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随后抬起头看着高台上的播密国师笑道:“当然是因为你疯了。”
“疯了?”
播密国师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茫然神情一变,勃然大怒道:“我没疯!谁说我疯了?”
恐怖的压力随着愤怒施加在了李彻的身上,让他的身体不住颤动,但李彻面色依旧沉稳,只是看着播密国师冷声道:“是不是疯了,你自己清楚。”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李彻面露怜悯之色,这让播密国师更是大怒,但怒极之后,播密国师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脸色一正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我没疯。”
看着固执的播密国师,李彻脸上的怜悯有所收敛,摇头一叹。
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播密国师也是个奇人,与少林的达摩祖师乃是一辈,于偶然之下发现了埋藏在播密国都下的无忧谷,并感受到了被真武封印于此的‘黄泉’留下的部分气息。
大喜之下的播密国师举国之力开始挖掘无忧谷,并在无忧谷内体悟‘黄泉’气息,以图得到长生秘法,希望能够借此证得法身!
想法没错,但路子却走错了。
李彻本就常说,武道一途,外物可依而不可赖,但播密国师显然没有明白这点。
等到无忧谷被播密探索完毕,播密国师假托‘黄泉’之名,以梦境感召播密国人,说是以全国的力量进行祭祀,用来打开封印,好让被真武封印的‘黄泉’,也就是播密信奉的‘冥皇’降临俗世。
但实际上呢?
播密国师可不是为了解除封印让‘黄泉’降临俗世,而是想要借此让自己能够彻底继承‘黄泉’留下的气息,并让播密国民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助自己渡过苦海,成就法身!
“所以,你觉得集众生之灵,复返最初,从而渡过苦海这条路是对的?”
“当然!”
播密国师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自魔佛乱世以来,天地法理再变,像那佛性深厚、天资横溢的少林达摩,即使能证得迦叶法身又如何?说是日后可以得大阿罗汉、大菩萨或佛陀果位,但终其一生,亦不过在菩萨果位上圆寂。”
“但我可不同,我继承了伟大‘冥皇’的力量,参悟出这众生归一的秘法,终于渡过苦海,走到了达摩当初抵达的地方,只不过,那是他的终点,却是我的起点!”
播密国师脑袋微抬,自傲显露无疑,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似是自问,似是自语:“但我为何陷入了沉睡……”
“因为你走错了路。”
“胡说!”
播密国师双目圆睁,一下子就被李彻这话激怒。
随着他的愤怒,阴冷潮湿之意宛若暴风雨中的大海,汹涌澎湃,大浪滔天,一个个阴灵飞上半空,脸庞不断变化,时而化为老者模样,时而化为原本容貌,齐声怒吼着:“胡说!”
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面对愤怒的播密国师,李彻身上汗毛直立,只觉此时的自己仿佛变成了一艘正在暴风雨天气的大海上航行的渔船,随着暴风雨和惊涛骇浪起起伏伏,随时可能倒覆。
与此同时,整个播密的红雾翻滚、暴动,隐藏其中又被它排斥阻隔的阴冷潮湿之意波浪起伏,汹涌澎湃,时不时有阴灵凭空浮现,让诸多躲藏在播密的老怪物不寒而栗。
可直面播密国师的李彻,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哪怕身子自己在抖,依旧淡定自若,只是一连数问:“如果没有走错路,你为何会沉睡多年?你为何不记得自己是谁?”
“如果没有走错路,你千方百计弄出去的分神为何忘记初衷,忘记关于无忧谷的一切,寻寻觅觅多年都无法再次踏入此地?”
一声声质问,问得播密国师气息起伏不定,怒吼着道:“胡说!明明是无忧花的影响!不,是黄泉水!我借助黄泉水练功!所以受到了影响!”
李彻周身玄金二色流转,眼中玄奥流露,承受着汹涌澎湃的压力时也在观察播密国师。
先前在外界,被他一剑秒掉的‘冥皇’,其实就是播密国师这个老怪物偶然清醒下弄出的分神,以求他独立成长,最终唤醒本尊,解决后患。
只可惜,分神最后也忘记了前尘,只记得要寻找无忧谷,但不记得为何要找,这也是李彻之前并未阻拦的原因。
背后浮现昆吾神岳相,神威显露,剑意深藏,李彻语气冷冽,再次开口质问:“无忧花哪有如此强的药力?若是黄泉水,你早就彻底忘记前尘,如何还能回想得起来前因后果?”
“说白了就是嘴硬,明明知道自己出了纰漏却不肯承认,在这东拉西扯!”
“胡说!”
播密国师红褐色的双目中满是杀意,头上用来束发的蛇形之簪被狂躁的气息冲碎,白发披散,无风自动,宛若一条条细蛇!
长出一口气,李彻颤抖的右手握住了昆吾剑的剑柄,五指用力握紧,将其拔出,微微颤动的剑尖斜指着高台之上的播密国师。
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同时运转《不灭天魔典》,用天魔之意镇压己身,已是停住了颤抖的李彻看着愤怒的播密国师自信道:“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