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拿下江河这一单，贺化腾给出的优惠让楚榆都有些侧目，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中山器械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楚榆又看了看精密治具的一些数据，半晌，在贺化腾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贺经理给出的优惠很让人心动，但是，江河更注重品质。即便有一条产线八折的优惠，在开工过程中，任何一个治具出了问题，对生产都会有很大影响，更不用说后续的出货和合约了，所以贺经理……”
贺化腾面上一片惨白。
事实上他开出这个条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楚榆之前他也见了另外三家民营生产企业的人，给出的结果都是拒绝。
楚榆说的问题，就是中山器械的死穴！没有任何一个生产线公司愿意用自己公司的产品为中山器械试错！
难道……中山器械就要这样收场？
可是，他又怎么甘心？
贺化腾现在看起来严肃古板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当初m国给出高薪待遇想要将他留下，他却一心想着落叶归根，用自己学习的知识回馈祖国，所以不顾阻拦回到国内。
本以为自己所学一定能在百废待兴的国家大展手脚，当初去特区、进入中山器械的时候也抱负满满，可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个耳光！
是国内的人才不够？还是中山的研发不够拼？都不是！国外那些早在几年前研究出来的成果，在国外他可以在那些实验器械的数据上进行研究、开发，可是到了国内，基本器械都需要从头研制，进展之慢，可想而知。
可即便路途如此艰难，他们也从未想过放弃，即便中山年年都在亏损，特区领导也都在艰难维持。
可是现在……还要继续下去吗？
贺化腾面色很灰白，这些念头这几天一直在他脑海中来回翻腾，以至于当楚榆的话说出口时，他竟第一时间根本没听清楚，直到三秒之后，一张图纸送到他面前，目光在上面瞟过，他眸子在凝视几秒之后猛地瞪大！
“哗啦！”身后的椅子被他猛然的起身带倒。
“这是……过锡炉？！”
“不……不对，这不是过锡炉……这一块是什么？”贺化腾的手指在一片自己没看懂的箱体上，箱体是三维打开的画法，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数据和连线。
“感光贴片。”楚榆淡淡回了一句。
贺化腾眨眨眼，又眨眨眼。
感光贴片？！
他抬起眼看看楚榆，又低下头看看面前的图纸……
不、不对，感光贴片的技术国外去年才开始研究出来，现在还没能大规模应用，据说造假和精确度都还不够，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把图纸外泄？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些原理说明，数据也很简洁，可、眼前这位楚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
贺化腾的惊愣完全在楚榆的意料之中，却吓了陈秋深一跳。
他虽然也是高中学历，可是……对楚榆拿出的图纸是一点也看不懂，什么过什么炉？什么感光贴片？他听得一头雾水，不就是个治具的图纸？贺经理怎么这么激动？
“贺经理，其实这次邀请您过来，第一个目的是想把江河的加工、模型类治具订单给中山做，第二个目的，我想和江河合作！”楚榆一言出，陈秋深也愣住了。
啥玩意？合作？！
和中山器械？！
楚小姐这是不是在说笑？中山器械虽说这几年效益不好，但是无论规模还是投资，都是江河的数十倍！楚小姐要和人家……合作？！
陈秋深欲言又止，看看楚榆又看看贺化腾。
贺化腾这短短几分钟内，受到的震惊无以复加，听到楚榆说要合作，他手颤颤地指着图纸，声音都有些干涩：“这东西……楚小姐哪里来的？”
“如果我说是自己研究设计的，贺经理信不信？”楚榆道。
自己……研究？！
贺化腾当然不信！
可要是不信、这图纸从哪里来的？
楚榆笑了笑，将被贺化腾刚才起身撞的往后的椅子往前拉了拉：“贺经理先坐，其实除了江河的出资人兼老板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齐胜封齐院士，是我的老师。”
“咳咳咳！”贺化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齐胜封？
是他知道的那个齐胜封？
楚榆看着贺化腾的表情，其实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这治具图纸和齐胜封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总不能说这就是前世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哦不对……是前世研究出来的最初版本，后来推往市场的治具，比这个要复杂多了，不过造假和工程也都很大，还不适合现在就出现。
楚榆把齐胜封抬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有重量，让治具的存在更合理。
至于其他的……会不会被齐老师发现，呃，回头再说吧。实在不行，她也可以把光感技术跟国科园提提嘛。
楚榆有些心虚，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贺化腾今天受到的震惊几乎比前四十多年还要多，他目光落在楚榆身上，天才……他见过不少，楚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