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邢安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从郑深身边走过,郑深还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么走了?
真是……一拳打在了拳头上,没劲!
郑深回头还想说话,董宜华皱眉看他一眼:“行了,事办完了,我们也走。”
郑深不说话了。
他虽然是个医生,事业在旁人看来也风生水起,但是和自己办厂有品牌的董宜华相比,他还是那个吃软饭的。甚至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也都是董宜华的功劳,对董宜华,他一直都是小心哄着,从不违逆。
……
“先生。”
车上,小于小心翼翼看着周邢安的脸色。
先生自从上车后就没说话,他真怕人被夫人……哦不,前夫人给刺激出什么问题,人倒霉的时候咋就这么倒霉呢?先生这是母亲重病、事业打击、加上婚姻不幸一起来了!也不知道先生心里得难过成啥样?
小于心里想着,周邢安却是笑了笑,将离婚证收好,“我没事,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是真的没事,很轻松。
周邢安的目光看向旁边的点心盒子,打开又拿了一块:“这是月饼吧?味道真不错,可惜是人家自己做的,要是买的,还能去问问,甜而不腻,酥而不干,你也尝尝?”
周邢安递了块点心给小于。
小于也跟着他几天没吃好饭了。
“嗯,真的不错!这是那个店主自己做的?好手艺啊!真看不出来,会做衣裳还能做点心,人长得也周正,就是那天做笔录的时候,听说是独身一人带着女儿,可惜了。”小于随口说了两句。
周邢安也没过心,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医院,老太太已经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一个护士从外头进来,让周邢安去医生的病房里谈谈,等周邢安出来,脸上神色带着悲戚,医生说,老太太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虽然很多事情早就知道,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周邢安在老太太病床前陪了一夜,第二天,老太太的精神头反而好了些,一早上就起来说想喝百合粥。
周邢安也猜到大概是回光返照,撑着笑让小于去买粥,想到什么让他把楼下的月饼也找人热热拿来。
老太太拔了呼吸管,喝了小半碗粥,还吃了半个月饼。
“这月饼是别人做的,您尝着怎么样?”周邢安带着笑在旁边伺候,老太太已经换上了那身旗袍,天冷,周邢安给她在外头披上了厚厚的军大衣。
老太太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整个人的精神头出奇的好。
“好吃,”她夸了月饼,又说起从前的一些事,末了,精神有些跟不上,抓着周邢安的手跟他说话:“安儿……我要走了,我这辈子过得顺心如意……你父亲对我好,你也有出息,唯一让娘挂心的,就是你了……”
“安儿……你答应娘啊……以后,要是遇见合适的了,也别委屈了人家……好好的,不要跟年轻时那样拼……”
老太太声音越来越弱。
周邢安通红的眼中再也忍不住泪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周邢安眼泪一滴滴落在身上,老太太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为他擦泪。
“安儿啊……以后,以后……记得带着媳妇去给我看看……看看啊……”
最后一句话,老太太带着笑意闭上眼。
周邢安无声将头埋在她身上,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那个人去了,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小于想要过来搀扶,却被周邢安挥手支开:“让我静一静。”
小于叹了口气,推门出去。
……
楚榆这边,也遇到了麻烦。
和谢宗翰关系更亲近之后,两人在一起消磨了几天,送谢宗翰回了部队,她就接到了陈秋深的电话。
厂房已经基本建成,流水线也开始搭建了,就是在治具器械上遇到了麻烦。
“永泽器械的领导要和您亲自谈,否则不接我们的单。”陈秋深也头疼。
电池制造时各种治具是必不可少的,国内治具厂商少,专研电池制造的更是少之又少,就两家。一个是港岛在大陆的代加工厂,叫永泽器械,一个是大陆本土的治具加工厂,中山器械。其中后者开发能力弱,又没有品牌,做出来的器械质量也差,楚榆嘱咐了要就要定好的、不能在治具上省钱,陈秋深理所应当考虑的是永泽器械。
他先跟对方的厂商销售取得联系,一开始对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谈合同时却反悔了,推三阻四,不是说没原料做不了,就是说订单太多赶制不出来,陈秋深问了好几次,大的治具也就罢了,小的也不给做,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一般来说,有生意上门哪有不接的?除非其中有猫腻。
陈秋深又是送礼又是请客,好不容易撬开了厂商销售的嘴。
那厂商销售喝的醉醺醺跟陈秋深透露:“陈老弟啊,这真不能怪我,我一做销售的,肯定是想做成生意,是上头压着,不让卖,嗝……这都是惯例了,咱们国内的大型治具加工厂就两家,永泽占九,算是垄断市场,什么小厂子都想定治具?那可不是钱的事